这京城啊,有个戏楼名叫“云雨楼”,里面呢都是赫赫有名的角儿,其中这最为出名的角儿名叫张云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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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今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回首繁华如梦渺……”
“好!唱的好!”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张云雷呀,唱的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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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儿闭,台下叫好喝彩掌声不绝于耳。
张云雷和着热闹声中下台,留下的背影也真是翩翩公子长衫玉立。
“师哥,您刚才唱的真是太棒了。”孟鹤堂边帮着张云雷卸去脸上的妆容,边夸赞着面前俊秀的人儿。
“嗨,这就别恭维我了。”
“我这说的是实话!咱师兄弟之间,又怎需恭维。”
“你呀,就是嘴甜。”
嬉闹之间,张云雷的婢女突然进来打断。
“公子,杨将军求见。”
“杨将军?……莫非是名将杨九郎?”
“是。”
“不见。”
“可是公子,杨将军他……”
“我说不见就是不见。”
还没等婢女把话说完,张云雷就斩钉截铁的拒绝。嗨,谁让这角儿天生一身傲骨,脾气倔得很。
“是。”
见婢女出去回绝,孟鹤堂才缓缓开口:“师哥为何不见?听说这杨将军为人正直,经常帮助穷苦百姓,而且骁勇善战,迄今为止没打过一场败仗。”
“唉行了行了,我不是要听你夸他的。”
“不知他来所谓何事呢……?”
“他既然专门到后台来见我,准是想用钱收买我让我只为他唱戏。”不屑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他最讨厌这种以为自己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富家子弟。
这张云雷呀,性子桀骜,喜欢随心所欲,全京城喜欢听戏的人都知道。他只为自己喜欢唱而唱。
“公子,杨将军已经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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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周里,杨九郎每天都来云雨楼听张云雷唱曲儿,坐的都是同一个位置。
“将军。”
“嗯。”
“为何将军每日处理完公务都来听这位张公子唱曲儿呢?”侍从看着这杨将军,满脸疑惑。他家将军呀,每天像着了魔一样,一定要来这云雨楼听张云雷唱曲儿。
“只是觉得他唱的好,喜欢听罢了。”
“那为何不请这位张公子来府上唱呢?”
“小轶。”
“啊……?卑职在。”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以为自己太多嘴惹将军生气了。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不是强人所难的人。”
“是……那您上次去后台找他……?”
“嗨,我呀,是想和这张公子交个朋友,没想到连门都没进去就被拒绝了。”杨九郎的笑容里写满了无奈。看着台上的翩翩公子若有所思,“这张公子的倔脾气还真是名不虚传。”
台上熠熠生光的人儿的一回眸一浅笑,一点一滴都刻在了杨九郎的眼中,温柔盛满了眼底。
他杨九郎还就是欣赏这种有个性不为钱低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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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
“公子,最近那位杨将军每天都来听您的戏。”
张云雷连头都没抬,继续对着铜镜卸着妆。
每天来听戏的人那么多,他心里会感激他们来捧场,但他没必要攀附权贵。
“哦对了小芸,我一会想上街玩玩,一直都在这戏楼里唱戏,好久没放松了。”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
“公子?”
“我想一个人散散心,你不用跟着了。对了还有,千万别告诉我师傅!”一提起师傅就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发笑。虽然已经是名角儿了,可是偷懒的时候还是怕师傅呀。
“是。”
卸好了妆,换好衣裳,张云雷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戏楼,生怕被师傅逮回去。
“呼……终于可以放松啦!”张云雷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可爱又调皮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偷跑出门的小狐狸。说来也好笑,都这么大人了,有时候却还像个孩子一样。
其实啊这位名角儿说来也不容易。自幼跟着师傅学艺,以唱曲儿为生,那时的戏班只有零星几个人,也没什么钱,吃饭都成问题,发展到今天京城最红的云雨楼,他们在台上的模样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这之间经历了多少艰辛又有几个人知道。
所以这张云雷从小到大吃过的苦数不胜数,别的小孩子经历的快乐童年他都没经历过,出来游玩更是少之又少。
“老板,来串冰糖葫芦。”
“好嘞。”
张云雷拿过糖葫芦,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和人迎面撞上了,糖葫芦也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对不起。”一句风轻云淡的道歉让本就愠怒的张云雷蹙起了眉.
眼睛直直地凝视着碎了一地的糖葫芦.委屈、无奈、郁闷……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慢慢变成了愤怒。
“我刚买完糖葫芦连一步都没走,您直接撞上来了,请问您的眼睛为什么不用来看路?”不耐烦的抬起头想讨个说法,看清来人时却愣住了,“您是……杨将军?”
“正是。久仰张公子大名。你的唱的戏很棒,我常常去听,甚是喜欢。”
“您还真是抬举我了,这京城里唱腔比我好的不在少数。我自知能力一般,多谢捧场。只是我没想到颇有威名的杨将军竟连路都不看,还是您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张云雷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表面看似温润如玉,实际上每句话都沾满了刺。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杨将军又是一位倨傲的富家子弟。
“不好意思,刚才是在下莽撞了。”
眼前的人儿笑得谦和,温柔也被揉碎了掺在嘴角。张云雷愣了一下,有一瞬间他觉得可能面前的人儿没有他想的那么世俗。
“那……我这糖葫芦?”他指着地上碎成几瓣的糖葫芦,狡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