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推开门时,门外已不见那一片小山坡和村庄,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空荡荡的大街
这大街虽道路宽阔,却是寥寥无人,半晌才能看到一两个行人,不是因为现下天色暗了,而是因为,西北之地,人口稀少,本来如此,再加上靠近戈壁,就算是白天,估计路上行人也不会太多
谢怜从屋中走出来,反手关了门,再回头一看,他哪里是从菩荠观出来的?身后的,分明是一间小客栈
这一步,只怕是跨出了千里之远。这便是缩地术的神奇之处了
几个路人路过,嘀嘀咕咕瞅着他们,甚是戒备
这时,只听三郎在他身后道:“据古籍载,月沉之时,向着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就会看到半月国。哥哥,你看”
他指天道,“北斗星”
谢怜仰头看看,笑道:“北斗星,好亮啊”
三郎来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了他一眼,也抬起头,笑道:“是啊。西北的夜空,不知怎的,似乎比中原更疏朗些”
谢怜表示赞同。他们在这边一本正经地讨论夜空和星星,后面两位小神官则简直匪夷所思,南风道:“怎么他也在这里?!”
三郎无辜地道:“哦,我看这奇门遁甲,很是神奇,所以顺便跟过来参观一下”
南风怒道:“参观?你以为我们去游玩的吗?!”
谢怜揉揉眉心,道:“算了,跟过来就跟过来了,他又不吃你们干粮,我带的应该够了,三郎,跟紧我,不要走丢了啊”
三郎有点乖地道:“好”
“这是吃谁的干粮的问题吗?!”
“唉,南风,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办正事办正事,不要在意那么多了嘛。走啦走啦”
四人顺着北斗星的指引,朝北方直行。走了一夜,一路的城镇和绿意渐渐稀少,而路面上沙石渐渐增多,等到脚下踏的再也不是泥土时,这才进入了戈壁
此处的天空极为干净,天高云疏,但是,日光也极为猛烈
一行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像是在深入一个巨大的蒸笼,地心里冒出腾腾的热气,仿佛走上一天,就可以把活人蒸熟
谢怜靠风向和一些缩在岩石脚下的植被辩方向,担心有人跟不上,走一段便回头看看
南风与扶摇非是凡人,自不用说,三郎却是让他看得笑了
烈日当空照,那少年把红衣外袍脱了下来,懒懒散散地遮着太阳,神色慵懒中带点厌倦
他皮肤白皙,发丝漆黑,红衣这么一遮,遮在脸上,眉眼更显绝色
谢怜把斗笠摘了下来,举手往他头上一扣,道:“这个借你”
三郎一愣,片晌,笑道:“不必了”
又把斗笠递还给他,谢怜也不跟他多相互推辞,既然不需,也没再勉强,道:“有需要再找我要”扶了扶斗笠,继续前行
再行得一阵,一行人看到前方黄沙之中有一座灰色的小楼,走近一看,似乎是一件废弃多年的客栈
谢怜从背后简易的行囊里拿出水壶,递给三郎,道:“要吗?”
三郎点头,接过,喝了一口,谢怜这才拿回来喝
他仰头咽下几口清水,喉结上下滚动,喉间阵阵凉意涌过,畅快极了
三郎在一旁,一手支腮,似盯非盯,过了一会儿,忽然道:“还有吗?”
谢怜拭了一下唇角沾到的一点清水,微微湿润,点点头,再次递出水壶
三郎正要去接,这时,一只手格开了谢怜拿着水壶的手
扶摇道:“且慢”
众人望他,只见扶摇缓缓从袖中取出了另一只水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道:“我这里也有,请吧”
只听三郎笑道:“我和哥哥喝一个水壶就行”
南风与扶摇都看了一眼一旁的谢怜,谢怜心想你们看我做什么?扶摇冷声道:“他的水快喝光了,你不要客气”
三郎道:“是吗?那你们两位先请”
“……”
半晌,扶摇又道:“你是客,你先请”
三郎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你们是从,你们先请,不然多不好意思”
谢怜听他们在那里惺惺作态来,惺惺作态去,最后终于开始动手,三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上同时在一只可怜的水壶上暗暗发力,推来推去,只觉得自己手下这张隐隐发颤的破桌子恐怕是要提前寿终正寝,摇了摇头
那边暗暗斗了几个来回,扶摇终于按捺不住,只听他冷笑道:“你既不肯喝这水,莫非是心虚了?”
三郎笑道:“你们这般不友好,又不肯先喝,岂不是更像心虚?莫非是在水里下了毒?”
扶摇道:“你大可以问问你旁边那位,这水有毒没有”
三郎便问谢怜了:“哥哥,这水有毒吗?”
扶摇这个问题实在是很狡猾,谢怜只能答:“没有毒,不过……”
一句未完,南风与扶摇都猛盯他,三郎竟是直接松了手,道:“好”
他拎了那水壶,提在手里晃了晃,道:“既然你说没毒,那我就喝了”
言罢,他便笑着,一饮而尽
谢怜没想到他竟会这般干脆,微微一怔。南风与扶摇也是一愣,随即全神戒备。谁知,三郎喝完了那现形水,晃了晃那壶,道:“味道不怎么样”又是随手一丢,便把水壶扔了“哐当”一声,那水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见他喝了现形水,依旧全无异状,扶摇脸上闪过一瞬的惊疑不定,须臾,他淡淡地道:“清水而已。岂不都是一样的味道。能有什么分别”
“我靠@#¥%……&***,这特么哪啊”
“谁?!!”南风扶摇朝着客栈门口望去,发现了一身着红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