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菱在三郎旁边站着,看着石板,漫不经心接过了话:“一位将军的生平而已”(但是这个做法怎么看怎么像...),珂菱瞥了眼略震惊的谢怜
“嗯?你们怎么那么看着我”
“原来小菱你也会半月文啊”
“我也没说...我不会啊……”
“那你刚刚怎么不帮忙”扶摇翻了个白眼
(我这不光近距离欣赏我爹娘的爱情吗,用不着我)
“我觉得殿下他们可以胜任”
这时 天生道:“半月国的将军吗?”
三郎道:“不,是一位中原的将军”
南风疑道:“中原的将军?那为什么半月国的人会为他立冢?不是说两国大小战事不断吗?”
三郎道:“这位将军很是奇特,虽然石板上通篇称他为将军,但其实,他只是一名校尉,并且,一开始,他统领百人,后来,他统领七十人,再后来,他统领五十人”
“……”
“总而言之,一路被贬”
这种一贬再贬,贬无可贬的经历,实在是非常熟悉,谢怜感觉有两道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识读那石板上的文字。这时,听天生不解道:“怎么做官还有这样越做越低的?只要没犯什么大错,就算不会升,也不会降吧。是要多失败才能做成这样?”
“噗,咳咳”
“这位姐姐,你怎么了”
“没,被呛到了而已”
“那我还真是担心你的生命安全”三郎挑着眉,戏谑道
“放心,死了我指定拉个垫背的”
“希望这个人不是我”
“希望是你”
“我运气一向不错”
提起运气这茬珂菱就郁闷,一直比自家老爹差一截,只能说幸亏差的是一截,要是是谢怜,也只有花城制得住了
谢怜右手成拳,放到嘴前,轻咳一声,严肃地道:“这位小朋友,这官越做越低的事,也是常有的”
“啊?”
三郎笑了一声,道:“的确,常有”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位校尉之所以越做越低,并非是因为他武力不济,不配其职,而是因为两国关系不善,可他在战场之上,非但总是毫无建树,反而多番碍事”
南风道:“什么叫碍事?”
珂菱抢了三郎的话:“非但阻拦对方杀害己方百姓,也阻拦己方杀害对方百姓。阻拦一次就降一级”
天生道:“我感觉这位校尉没有错啊?士兵打仗也就罢了,不让随便杀百姓,这没问题吧?”
谢怜听了,微微一笑
扶摇又淡淡地道:“到最后,这种人就只有一个下场——死,不是死在战场之上,就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无言片刻,谢怜打破了沉默,道:“你猜得挺准。最后他的确是死在了战场之上”
天生惊道:“啊!怎么死的?”
酝酿片刻,谢怜还是开口说了:“上面说,是有一次双方交战时,打着打着,靴带没系紧,踩着了,摔了一跤……”
洞内众人原本以为这将军一定死得无比悲壮,闻言都是一愣,均心想这是个什么死法?笑声喷出:“哈哈哈哈哈哈……”
三郎挑起一边眉,道:“很好笑吗?”
谢怜也道:“咳。是啊,挺惨的,大家同情一点,不要笑嘛,既是在人家的碑冢里,给他一点面子嘛”
天生忙道:“我没有恶意的!不过,这也太……有点……哈哈……”
谢怜没办法,因为他读到这里的时候,也有点想笑,只好不提,继续识读下去,翻译出来,道:“总而言之,虽然这位校尉在军队中口碑不佳,但边境之地的半月国国民和中原人民,有些受过他的照顾,便称其为‘将军’,为他在这里修了一个简单的石冢,立了一块石板纪念他”
三郎接着他道:“闲暇的时候来这里放羊,也割一点新鲜的草供给他”
谢怜莫名其妙道:“啊?为什么要割草供他?人家又不是羊”
三郎嘻嘻笑道:“后面这句我瞎编”
谢怜一看,还真是,石板后面已经没有了,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这么顽皮?”
珂菱依旧感觉发怵,到底什么让自己害怕
三郎吐了一下舌头,两人正笑着,突然,有人惊叫道:“这是什么!!!”
这一叫,在整个岩洞里显得极为尖锐,嗡嗡作响,使人毛骨悚然。谢怜朝尖叫发出的地方望去,道:“怎么了!”
原先在那里坐着的人连滚带爬逃了开来,惊恐万状道:“蛇!”
南风与扶摇调转手臂方向,两道掌心焰远远照亮了那一处的地面。沙土之上,赫然盘着一条色泽艳丽的长蛇!
珂菱默默地往谢怜和三郎身后移动,平复自己的心情,她总算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了,从小的阴影除了鬼就是这个了
众人都慌了:“怎么会有蛇?!”
“这……这蛇怎么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根本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爬进来一条!”
南风正要一道掌心焰劈过去,却见一人慢悠悠走了过去,随手一捉,便把那蛇的七寸捏住了,左手提起来,一边举在眼前观察,一边道:“沙漠里有蛇,岂非是常事?”
自己观赏还不够,还伸手朝着珂菱看去
(wc,不是,花花花,花城,你你你,过分了啊)
(啧,北清君还怕蛇?)
(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
(花城你大爷的,赶紧拿走)珂菱闭上眼睛,回想的满是蛇身上那种冰冷的触感,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的感觉和印象仍旧记忆犹新,她不知道当时究竟是谁想要自己的命,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至于对它们犯怵这件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喊救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