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

广平帝先生此言大胆。不过...我听闻先生曾参加科考？

杨凝姝神色微黯

杨凝姝年少轻狂，不自量力罢了

广平帝后悔吗？

杨凝姝从未

杨凝姝的回答斩钉截铁

杨凝姝我读书不为功名，只为明理。科考不过是想证明女子亦能通晓圣贤之道

广平帝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忽然问道

广平帝若有机会入宫为公主师，先生可愿？

杨凝姝手中的茶盏一顿，抬眼仔细打量广平帝，眼中渐渐浮现了然之色。她放下茶盏，整衣正坐

杨凝姝原来是陛下微服来访，草民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广平帝笑了

广平帝先生好眼力。朕确实是为昭宁公主寻师而来

杨凝姝深施一礼

杨凝姝承蒙陛下垂青，但草民不过山野村妇，恐难当此重任

广平帝先生过谦了

广平帝正色道

广平帝朕观先生教学，不拘一格，因材施教，正是昭宁所需。那丫头...太过聪慧，寻常师傅教不了她

杨凝姝沉思片刻

杨凝姝陛下，若要我入宫执教，需答应我三件事

杨凝姝其一，教学之事，需由我全权做主，不受他人干涉

杨凝姝其二，公主需了解民间疾苦，不能只困在深宫读死书

广平帝眼中闪过赞许

广平帝正合朕意

杨凝姝其三

杨凝姝直视广平帝

杨凝姝我只做公主的老师，不参与任何宫廷纷争

皇帝大笑

广平帝先生爽快！朕答应你。三日后，朕派车马来接先生入宫

离开书院时，夕阳已西沉。广平帝回头望去，只见杨凝姝站在院门前，身影被暮色勾勒得格外挺拔。他忽然想起十年前殿试上那个不卑不亢的女子，如今风采更胜当年。

"陛下似乎很高兴？"李德全小声问道。

广平帝轻抚衣袖

广平帝朕找到了最适合昭宁的老师

他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城

广平帝一个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纵容她，也不会因为她是女子就轻视她的人

马车渐行渐远，书院屋檐下的铜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仿佛在回应着这个春天的约定。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一队禁军护卫的马车便停在了停云书院门前。

杨凝姝早已收拾妥当。她只带了一个藤箱，里面装着几卷珍爱的书籍和一些自制的药材。书院的孩子们围在她身边，眼中满是不舍。

"先生真的要进宫了吗？"最小的女弟子扯着她的衣袖问道。

杨凝姝蹲下身，抚平女孩额前的碎发

杨凝姝是啊，先生要去教一位特殊的姐姐读书。你们要听新先生的话，知道吗？

书院的门被轻轻叩响，李德全恭敬地站在门外："杨先生，时辰到了。"

杨凝姝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她经营了十年的书院，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门槛。

马车穿过皇城高大的朱红宫门时，杨凝姝掀开车帘一角。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重重宫阙的琉璃瓦上，恍若天宫。十年前，她曾以举子身份踏入过这里，那时满怀抱负，最终却失望而归。如今再入宫闱，心境已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