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极其寒冷的冬夜,我蜷缩在被子里辗转难眠,那个男人半生骄傲,所到之处从未有人掠其锋芒。我违抗他,而他却只是逼我吃饭。他离去的样子骄傲又软弱,这让我惊觉,这着有着血肉之躯的神明,他也受过伤,也会死,也会有疼痛。
我从未像今夜这样失眠,心里明明已经在后悔,但却不知如何低下姿态去跟他服软。
我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彻底惊醒时,已是午夜,他的副官在门外喊:“少奶奶,少奶奶,您快点过去看看,少帅他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我发觉我根本扣不拢睡衣的带子,来不及穿上鞋,一阵风一般冲到他的床前。
“医生呢?马上叫他来!”我冲着副官吼。
我趴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他虚弱的样子像个孩子,“米迦,米迦尔。”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换着他的名字,眼泪都会流下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只要你好起来,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从未向他承认,也从未向自己的心承认,从我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起我就跌进了一个叫做一见钟情的漩涡里。
我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掌心里哭了很久。突然一个异常温柔的声音响起:“哭够了没有?真够笨的,上来。你竟然光着脚丫子,地上那么凉。”
他掀开被子将我拎进去,他温暖的怀抱拥着我。我想起副官说的话,怕他哪里伤口又裂开,伸了手在他身上到处摸索。
“伤口没有事,”他低声说,“别乱摸,好不好?”
我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他清澈的、深邃的眼眸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不知何时他熄灭了灯,窗外那一点银白的月光落在他眼睛里,温柔好看得让人想永无止境的沉溺下去。
“你……你在干什么?”
轻轻揉揉我,眯起眼睛浅笑着的少帅说:“亲你。”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早上送他离开,亲手为他披上外套,整理衣服上的每一处皱褶;晚上在倚门等他回来,共同分享一顿晚餐。
而战事蔓延到黄浦江边时,他却有意送我离开。
我并没有说什么,他若要埋骨于此,那我也十分乐意执子之手,生死契阔。
唯不忘相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