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本王伺候你（一）

这些天里，墨允璇几乎是两点一线——庙堂慧院两处跑。

　　这天，墨允璇坐在田清宁床前，给她讲昨晚的庙会：“清宁，你知道吗？昨夜庙会比往年热闹许多，本王、给你买了根糖葫芦，听寰楚说，你很喜欢吃这个。”

　　她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却始终没有醒来。

　　他又说：“今日，皇祖母说，今年年关有个吐蕃的王子要来，还有个公主，你要是再不醒，本王可要娶个侧妃回来了。”

　　她的眼睛在眶里转了转，虽然仍然没有醒来，但眼角却挤出了一滴泪。

　　又过了几天，田清宁终于醒了，墨允璇闻说消息，心里不胜安慰，可他终究没有过去看她。

　　田清宁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寰秀瞧着这样的她，皱了皱眉头，“小姐，你在等什么人吗？”

　　“没有，谁会来看我呀。”田清宁语气显得很失落，寰秀和寰楚是何等眼尖儿的主儿，自然察觉得出来，但二人却出奇地保持了一致的缄默。

　　田清宁说完，直接将头埋进被窝里，说：“你们先下去吧。”

　　寰楚愣了愣，道：“今日天气和暖，不如王妃去院里走走？”寰楚句句肺腑，自她小产，王爷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此事，所以她至今被蒙在鼓里，也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拿产后补身体的东西给她吃，怕她怀疑到。如此看来，晒晒太阳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田清宁应道：“我身子有些乏，不想出去了，着太阳，改日再晒吧。”

　　寰秀寰楚不好违背，只好悻悻退下。

　　傍晚，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床上，一道身影极快地闪过她床前，轻轻坐下，见她捂得严实，担心她在被窝里闷坏了，便悄悄掀开一角，她睡得正香，可脸色依旧不好，果然没有膳补好得便慢。

　　墨允璇本想多陪她一会儿，但又怕其他人进来，看到后再传出去，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付诸东流？让她伤心了不说，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于是，他起身欲离开，却被她伸手抓住，她刚刚睡醒，眼眸矇眬，在月光下更是自显一番媚态。

　　墨允璇只微微瞥了她一眼，就已被她撩拨到。

　　“墨允璇。”

　　“放肆。”他佯装生气，以借故提醒自己与她保持距离。

　　“放肆就放肆吧，反正估计也只有我敢对你放肆了吧？”

　　这下他是彻底没辙了，情之一字，他第一次尝到，并无甚经验，更何况她说的也不错，自小他便知道，自己的母妃是皇祖母的亲侄女，又颇得皇祖母疼爱，且父皇也是极宠爱他的母妃的，就连这封号“淑”字也是父皇亲拟，可惜后来死于非命，又查无实证，无法为其雪恨。可也正因如此，宫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偏爱他，在他面前向来是“他说一，他们决不会说二”。可这个女人却一再挑衅他，而他居然一反常态，非但没把她杀了，反而留在身边，悉心照顾。

　　“知道便好。”他也顺着她给的台阶便下，“拉着本王衣袖作甚么？”

　　“我……”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终是不敢开口。

　　这时，他却突然就着她旁边躺下，道：“王妃，今夜本王伺候你，可好？”

　　田清宁以为他堂堂一个王爷要给她守夜，多有面子哇，毕竟刚刚没说完的话便是“我可不可以让你留下来帮我守夜？”她自小怕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王府看着不穷，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入夜必熄掉所有的蜡烛。往常有寰秀寰楚在，可下午她不是刚让她们走了嘛，就没好意思再让人家回来。

　　于是乎，“好，一言……”一句话未竟，她便被他以绝对的趋势封住了双唇，他的舌头顺势滑入她嘴里胡搅蛮缠起来，少顷，他松开了她，道：“清宁，你、出去吧。”说完，他收起了手上的动作，却在她起身的瞬间将她拉进怀里，勾起她的下巴，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柔颈上，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在那处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很是明显。

　　次日，天还没亮，他便早早穿上衣服离开。

　　待她醒转，只觉得昨晚的是一场春梦，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么下面子的话来，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今天是寰楚替她更衣，寰楚看见了，笑而不语，普天之下，能活得这么迷糊的，舍田清宁其谁？

　　“王妃，今日是淑妃娘娘的丧日，太后有旨，王爷王妃和王爷的一干小妾侍婢都要进宫祭拜。”寰楚说道，其实这些话都是迟铭教她说的。

　　“什么？他还有小妾侍婢？太过分了！”田清宁怒不打一边来。

　　寰楚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个什么主子呀。寰楚心里OX：王妃呀，你搞错重点了吧，奴婢这番话的重点是太后要让您进宫祭拜，礼节不能错哇！

　　“王妃……”寰楚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她。

　　“怎么了？”田某女还懵懵的，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寰楚抽了抽嘴角，道：“祭拜礼节您得记牢了，一，不得露出笑意，否则杖笞三十；二，行礼顺序依次为王爷、公主、王妃、驸马、王爷侍妾、王爷侍婢；三，王妃需将双手摊开，举过头顶，就像奴婢这样。”说着，寰楚给她做了个示范。

　　“嗯嗯嗯，没了吧？”田清宁有些不耐烦，从前她在家里的时候，每逢清明去给爷爷奶奶扫墓都没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强迫她遵守这么多规矩呢。

　　“还有一条。就是您要记得，所有人都祭拜完了以后，您还要亲自打扫祭堂。”寰楚说道。

　　什么？那以前这个男人没有王妃的时候都不用打扫的吗？常年积灰的地方，她岂不是要打扫到累趴下？这老太婆摆明不想她好过，摆明是在刁难她。

　　事实证明，是某女想多了，往常没有王妃的时候，都是她的夫君、堂堂代王爷亲自上手打扫。人家太后的脾气和代王爷一样看谁不爽直接暗杀，刁难？太小儿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