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时」
•“阿母要打便打我吧”
•嫋嫋不必担忧身后无人
•回头娇娇永远都在
—
你心里念着大母。
说句心里话，大母若将你这病秧子随意丢到一处庄上，你怕是早早就入了棺。
想着大母尚未进食，托秋月从后厨里端来些吃食，虽填不饱肚子，至少能吃些也不会饿着。
夜深露重，你端着食盒不禁打了个冷颤。
秋月在一旁担心着你的身子。
“女公子，要不我替您把食盒送过去吧。”
程弦思“不必。”
你本意并不是给大母送吃食，只是想去瞧瞧她罢了。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阿父的声音。
微垂眼帘。
察觉到你的情绪低落，秋月小心翼翼的将你手里的食盒拿了过去。
“女公子，我们回去吧。”
你没有应声。
静静的站在屋外头，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大母伤神是因为自己的胞弟入狱，再加上自己的儿子受了伤。
可她难过之际有人安慰。
你与嫋嫋呢？
想起大母罚嫋嫋跪祠堂的那段日子。
别家女娘说你就是个病秧子，倒不如死了算了，嫋嫋听见便用石子儿打那人。
大母丢了脸，坚持罚嫋嫋跪祠堂。
那时候你的身子还不如现在硬朗，吹一会儿风就晕是常有的事。
即便如此，你硬是不顾劝阻陪嫋嫋跪祠堂。
嫋嫋委屈的在你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她自己哭不说，还要反过来安慰你。
说什么……
“阿姊会活到长命百岁的，因为阿姊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她自个儿都委屈的不行了，还泪眼婆娑的朝你说好听话。
其实他人说的这种话说多了，你自己都信了。
却在有一日有人与你说，你能长命百岁。
你当时抱着她，你特别特别小声的对她说。
“阿姊信嫋嫋，阿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再后来，大母实在担忧你的身子，免了嫋嫋的罚跪。
但你还是因此发了高烧，昏了足足十日有余。
平日里除了秋月和嫋嫋，便无人再来看一眼了。
你与嫋嫋，只有彼此。
便是受了委屈，能发泄的也只有对方。
苦笑一声。
罢了，你在这里伤春悲秋的作甚。
拢了下身上的裘衣。
程弦思“我们去瞧瞧嫋嫋吧。”
走到嫋嫋屋门前，发现阿母也在。
“把手伸出来。”
你心里一紧。
程弦思“阿母！”
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急忙将嫋嫋护在身后。
程弦思“阿母，嫋嫋身子尚未痊愈，可不……”
“尚未痊愈？”
“身子尚未痊愈就能在外头吹风，偷听墙角，还在这里议论长辈？”
“实在不像话。”
你侧身瞧了眼嫋嫋。
程弦思“阿母要罚便罚我吧。”
说罢，毫不犹豫伸出手来。
嫋嫋扯着你的袖子却硬是扯不动你。
“你家小妹迟早被你宠坏了。”
你昂着头，丝毫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啪”一声。
这一声吓得嫋嫋眼眶直接红了。
“从明日起，嫋嫋在屋里抄读《礼记》，不抄完不能出门！”
嫋嫋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赶紧瞧瞧你的手心。
阿母这下打的并不轻，这手怕是得疼上几日。
程少商“阿姊！快让我瞧瞧。”
你连忙将手藏在袖内，用另一只手掐了掐嫋嫋的小脸蛋。
程弦思“时候不早了，嫋嫋快休息吧，阿姊也回去了。”
也不顾嫋嫋的反应，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藏在袖内的手，正颤抖着。
你一阵后怕。
若是打在嫋嫋手心，那她该有多疼啊。
还好还好。
你来得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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