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兄长从后面追上来扶着我,关切道:
蓝曦臣忘机,我扶你回去。
蓝忘机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请兄长帮我照顾好他就好。兄长有治疗这方面的伤的药,请兄长把药给他,谢谢兄长。
兄长一怔,静静看我片刻,微不可察地轻轻点点头。
我放下心来,微不可察地擦干泪水,继续向前走去。
兄长没有再追上来,想必是晓得了我的心思后,去依言做了。
我强作平静出了戒律堂,走上一条无人的路,向后山走去,打算到那里的冷泉去,疗伤为次,平复现在的心情为主。我现在的心情,恐怕什么也平静不了,除了它。一路走来,脑中不停浮现他刚刚受罚后的样子,不禁心痛不已,痛得泪水盈眶,不停擦去,擦了流,流了擦,循环往复。
来到冷泉,我褪去衣服,走到泉中,把自己整个人都浸进水中。
水中安静详和,泉水冰冷入骨,瞬间,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不少。
我保持不动,直到感觉心情完全平静下来,才抬起头来,一边泡着冷泉,一边望着前方,在思考我和他的将来。将来,我该如何和他相处,是继续像原计划那样,还是吸取这次的教训,为了他好,离他远远的?
突然,山上传来他边向我跑来边开心得大叫我的名字的声音:
魏无羡蓝湛!蓝湛!
我一惊,他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我们家的禁地,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他该不会是,一时好奇,悄悄进来的吧?若是这样,我该如何做,才能避免他再受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无寸物,怕他看到,急忙过去取来衣服穿上。其实,若是未得知自己对他的心思之前,我是不会害羞至此的,但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后,就难免害羞至此了。
他不久来到泉边,背靠一株青竹,双手抱胸,看着我,嗔怪道:
魏无羡蓝湛,这种好地方,你怎么不跟我说啊?太不够意思了。
我还忧心着他会因为擅入这里被罚的事,为了了解情况,好想方法帮他脱罪,急忙问道:
蓝忘机你怎么进来的?
魏无羡泽芜君,让我进来的呀。
我一怔,原来是兄长让他进来的。见他不是擅入这里,不用受罚,放松下来。然不禁好生奇怪,兄长怎么会让他来这里?毕竟这是我们家的禁地,一般情况下,不得允许他人进入。难道是得到了我离开前请求帮我好好照顾他的嘱咐?只是我当时是让兄长给药他的,兄长怎么不按此做,而是让他来这里了?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多相处,增进我们的情谊,促成我们交朋友?若真是这样,兄长,你可知道,你在试图促成的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突然,他飞快脱起鞋袜来,脱鞋的时候,不是用手去脱下,而是用脚去踹掉,竟把一只鞋踹到了水中,脱袜的时候,虽是用手去脱下了,却不是脱下来放好,而是往地上东掷一只西掷一只。
我静静看着他,大概是因为爱他吧,如此行为,若是换了别人,我会觉得极为不雅,但换成是他,却觉得极为可爱。
他很快脱掉鞋袜,双手提着衣摆,走到通往我这边的通道的尽头,蹲下来,伸一只脚试探水温,当触及水的瞬间,不禁被凉得笑出声来:
魏无羡啊啊啊啊,好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