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流稀少，我打了个车便赶往了女孩所指的小区，找到25幢楼电梯直达16层，发现了16层就一扇门，还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我其实一路上都在想着要不要叫警察一起，担心发生什么，但女孩已经电话里说过不要叫人过来了，我只能豁出去了。
我敲了敲房门，里边没人应。
我拿出手机拨回那个号码，屋内传来铃声，依然没有人接听的动静。
我赶忙冲进去，循着声音撞进里屋的卧室，发现一个女孩倒在床下，旁边正是我正在拨打的手机！
“喂！喂！”我抓起她胳膊，发现她手臂冰凉冰凉的，肤色惨白，赶忙背起她就出了门赶去最近的医院。
怎么我一来就遇到这种事呀……她会不会也跟程龙一样会死掉？我脊背凉飕飕的，担忧的要命。
当赶到医院把她推上担架时，还有很多病人都排在医院，连急诊室都接不了。
她仍处于昏迷当中，就连医生都顾不上，尽管我一直喊着“救救她。”
她向我求过救，即使再怎么样我也会尽全力的。
我紧紧抓着担架，着急地看着急诊室的方向。就在这时，突然我的手腕传来一股压力，我转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女孩此时已经睁大了眼睛，表情恐惧地看着我，说道：“怎么……怎么在医院？”
“别说话了，他们会治好你的。”我安抚她道。
她推开我的手，喊道：“不行……不能在医院……他们治不好的……快带我离开！带我离开呀！”
这样大的响动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医生也被她的叫声引了过来。
她不敢再大声说了，赶忙压低音量对我说道：“听着，带我离开医院。之后，你想怎么选都任你。”
“究竟怎么了？”
“我只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就说是弄错了，把我从这里带走。”女孩低声道。
我都要被这一连串奇怪的事情搞糊涂了，加上我刚才被她一惊一乍那么一下，原本精神就不振，还没怎么吃饭的我都快要被震晕了。
见她都醒过来了，应该一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只能迎着她来，向着走过来的医生说道：“不好意思，出了点小问题，我朋友她好好的，是我弄错了。”
医生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此时女孩已经跳下了担架，往门口走去，我连忙追上她，一路上周围人都看着我们离开。
4.
出了医院门，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叫我道：“干什么呀！”
“送你回去呀。”
“让这车开走开走，不回！”
这人怎么回事呀……我想起程龙曾说起她的女友总做些让他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不会就是这些事吧，我停下脚步来，不动了。
“你怎么了？”
“我帮不了你，就到这里吧，我走了。”我转过身去，往相反方向走去。
“等下！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先找个吃东西的地方先填点肚子？”女孩在我的身后喊道。
“你去找吧，我回去了。”我依然往前方走道。
“段杰！”
我依然没有回头往前方走着，不打算再管了。
“段杰！”她喊得声嘶力竭。
当是个疯女人吧。
这时，背后的女孩赶上前来追上我，拉住我道：“我说……我都跟你现在就说……好吧？”
之后，我们随便在街边找了家菜馆子，点了几道菜，明明是我饿了三天，饿的都快虚脱要挂了，她却吃的狼吞虎咽。
她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和程龙……认识没多久。”
“他说你们都认识了有一年了，原本都要谈到结婚的地步了。”
“不不，那肯定不是我，他说的别人，那不是我。”
“还有别人？”我听的云里雾里：“你还是学生吧？”
“是呀。”
“先不说这了，说正题吧。”
“这个病毒来自非洲的博兹瓦纳，这个可怕的病毒会蔓延到整个世界，有些人甚至一天内被感染就会死亡，我还不清楚这究竟是通过空气传染还是血液传染，总之，医生是救不了的，目前还没发现可医治的方法，没有人康复。去了医院会被隔离在那里，直到我死掉。”
“才三天而已，当然没能发现医治的方法了。”
“不！已经很久了……非洲那边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你只是不知道而已，目前一旦感染上就会死，程龙跟我说过。”
我扔下筷子，椅子移向后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应该已经被感染了。
“你……得了吗？”
“我有那种倾向的症状……”
我一听，“啪”得从椅子上跌坐到地面上，双腿打着战顿时没了力气。
菜馆老板忙过来要扶我：“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坐在地上指着女孩道：“别靠近她！别靠近她！”
菜馆老板一脸懵地看着我们。
我来不及付钱就爬起身来夺门落荒而逃。
5.
也就是在今天，我手机刷到了这个“超350头大象在博茨瓦纳神秘死亡。”的报道。
最近咳嗽的厉害，脖子上莫名出现很多痘，我紧张地感觉有些身体发生了不正常的变化。
这不是感冒发烧……
我一边想着，一边来到镜子前，用药水涂抹着痘印处，希望能早点消下去……
咳咳，忍不住对着洗手池咳嗽了起来……抬起头时，我哆嗦起来，洗手池内溅满了我咳出来的血。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用水龙头冒出的冷水扑打着自己的脸，抓过旁边的干毛巾擦拭着自己带着血迹的下嘴唇。
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血红，我感觉鼻腔有什么在溢出，擦拭了一下……
也是血……
脖子上也是斑斑红点，今早更加明显。
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中了，怎么也绕不过去了，想起女孩说的话，没有医治的方法，目前没有康复的案例，感染了就会死，我顿时感到十分绝望。
死吧……还是自己死了算了……
都是自己这好人当的，给自己惹来的……
我想着越来越压抑……
既然死也要死了，给那个人还是打个电话吧。
我拨出原本不会再碰的号码，当对方接通后，我这边叹了口气：“你还没死呀？”
“我跟你说，怎么才能救我们俩的命。”女孩在电话另一头说道。
见到她时，她已经没有了之前漂亮女孩的样子，头发和我一样凌乱不堪，没有一点光泽，好像还掉了不少，黑眼圈很重，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手臂上有和我脖子上类似的红点。
“你害我成这个样子的，现在都脱不开了。”我一见面便对她说道。
“我那时也是非常害怕，但现在我想通了，如果我们能处理好这一切，那时间就不是问题，我们能战胜这个病。”
“光凭我们这么薄弱的力量，怎么能解决这样大的病毒难题，就连专业的医药学家都没能发现这个病的“解药”，还能被我们给找到？”
“他们不知道病毒的发源位置。”
“我们应该告诉大家。”
“那样等到那一天，我们都已经死了。”
“我们还未到达那里时，也会死的。”
“不一定，你不要那么消极吧，你看我也活了那么长时间，不也仍活着么。”
“意外任何一刻都说不准，可能就在我们说完这些话后，你就倒地不起了也说不定。”
“那你打我电话做什么，让我们相互间都安静的一个人死去不好吗！”
“我准备去医院，我只是想过来再跟你说一下这个事。”我对女孩说道。
她抓住我的衣服：“走吧，今天就出发，容不得再耽搁了。”
“我宁愿相信医学，也不想听你的疯言疯话。”我回拒道，扭过头去。
“你确定？”她松开我的衣服。
“好吧……”她走掉了，我问道：“你要去哪里！跟我去医院！”
“我要去博茨瓦纳！”女孩喊道，朝我留下一个背影。
我捏紧了拳头，对她说道：“现在去往国外的航班都封锁了，你去不了！”
6.
女孩叫罗敏，二十二岁。
我带着她从福建秘密偷渡到了越南，再转至非洲，进入博茨瓦纳。
罗敏和我乘着当地人开的敞篷越野车行驶在路上，越野车上还挂着一把枪，一路炎热的天气炙烤着我们，原本我就已经身体很难受了，这条出行路线我感觉随时我都可能有毙命的危险。我们的目的地很明确，那便是到达博茨瓦纳北部奥卡万戈三角洲发现大象死亡的水源地。
沿途有许多动物，其中也包括大象，它们步履缓慢，走走停停，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当地人没有打扰这些动物，直接绕了远路绕过它们。离目的地不太远的地方，已经拦起了路障，不让人再前行，但除了我们以外，再见不到哪里还有人。
我从车上拖下和罗敏已经准备好的潜水服，背在身上。当地人不知道我们装的是潜水服，我用英语和当地人交谈着，对方可能觉得我们既奇怪又可疑，但给了他钱，他也没再多问，办事就是了。
他朝我们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我和罗敏也没听明白，他就朝我们招手，让我们尽管去干自己的，做快些，注意安全，别惹大象和其他动物之类的。
我被帽子盖着的头发我都觉得每根头发丝应该都沾满了汗，或者是高温给蒸发了。汗水和灰尘都是无法避免的，罗敏早已经取下了口罩，下巴及嘴角她都有溃烂的痕迹。
我们步行了一会儿，便看到了宽阔的奥卡万戈河三角洲。
我们停在岸边，水面上嗡嗡地飞过细小的蚊子，我对罗敏说道：“现在，花了那么多功夫，你说的这地方，到也到了，那么大，你准备怎么找？”
“你别说话，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咕噜咕噜的声音。”
“没听到。”
“你仔细听。”
“你热糊涂了吧。”
“真的。”
我沉下心来，竖起耳朵专注地听她提到的声音。但太热了，汗珠不停地从我的脸上滚落，还没下水，都已经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她开始脱衣服，在我面前换潜水服。我皱着眉头看她换完，说道：“都是个高危病人了，还那么利索，我有那么一会儿我都快忘了你是快要死的人了。”
“你也快换，别啰嗦了。”
我不再和她拌嘴，也开始更换起潜水服来。
如果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那就不要多作犹豫了，我自认为是两种方式：一是临死前下去游一圈凉快凉快；二是就把这里当作自己最后的终结之地，所有事都OVER掉。第二条方式取决于我既拯救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他人，更拯救不了世界的前提下。
刚进入水有些凉，没好会儿就感觉反而温温的，罗敏在戴上潜水头盔前对我说道：“一会儿下去，咱都各管各的，遇到什么，你也不要救我了。反正你也救不了，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是说比如什么水草缠着之类的么？”
罗敏向我翻了个白眼。
她说道：“大象的死亡一定和这个水源地有关，这下边一定有秘密，即使没发现什么，我也会抽取一些水样本。”
“我觉得科学家应该早在我们来之前得到了这消息就抽取过这些了，就是发现没什么，才什么都没昭告天下。”
“你不信我是吗？事到如今，都到面前了，我们为的是自己的命，科学家再怎么快研究，也为的不是自己的命，临死的兔子也要抓住最后的草。”
“行行，你现在说的都行，别浪费力气了，在岸上把该说的都说完后，就下水吧，不然我跟你过来干嘛，当然是什么都想好了，再烂的后果和结局都给自己想好了。”
“呵，你是个好人。”罗敏戴上潜水头盔，慢慢潜入了水中。
我往周围环视了一下，依然除了热浪以外寂静无人，也对，这里哪会有人来呢。
我跟着戴上潜水头盔，调好手腕上的时间，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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