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是从此对一切像狼的生物都产生了恐惧感。秦悦本是出于同情,将一条流浪的怀有身孕的母狗带回了家,想照顾它一直到它生产。那条母狗的肚子大到已经拖到了地上,可我看它怎么看都像是一条狼。
我由于害怕就不怎么去秦悦家找她了,但又不想让她知道我内心的胆怯。有天她情绪低落地来到我家,说头晚上遇见了怪事,从窗户外吹来一股强风,她本来正在给弟弟洗澡,那股怪风竟将她的头发也给卷了起来。直到那股风窜到正蜷在地上打盹的母狗那里,可怜的狗忽然间跟发疯了一般,狂叫着从屋里冲到了外边的平台上。
由于秦悦已经将吊脚楼上的楼梯已经收起,屋子离下边的地面还有三米多高。那条狗奔出去时一不留神摔了下去,肚里的狗仔连同它一起最后便没了声息。
这些事,我只当是件异闻来听。秦悦心里能感觉到,我有很长的时日没去找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过来问我近况。
一来二去,父母注意起她来,私下教育我道,我跟秦悦以后是不可能的,慢慢地两人就此淡掉,她又没有双亲,还带着一个弟弟,以我家的情况来看,尽管都是一个镇长年相熟的,但还是有家境上的不适合。
父母给我介绍了另一个女孩宋浅,她的相貌虽不好看,有一口龅牙,脸上还有伤疤,但家庭情况很好,生活条件十分稳定。宋浅被邀请到我家做客,第一次见便表现得勤快又能干,直接下厨帮忙做了几碟可口的好菜,手艺颇得我父母喜欢。我妈拉我到屋外说道,这才是以后该娶的媳妇。
可我脑里还想着秦悦,如果她知道了这个家里给我介绍的女孩,她一定会十分难过。可为了我自己,我也拿不定主意,我既喜欢秦悦,但又想完美的生活状态不受影响,原本想改变她生活的心思已经抛在了脑后。
我犹豫不决,矛盾不已的心思被父母看在眼里。他们不断向我灌输着以后生活的困苦可能性,伴侣选择的重要性,念叨着不要随意交出自己的人生,要为自己多着想。我没有将和秦悦发生关系的事告诉父母,这已经是很自私的行径了。
“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儿女,当你看着周围的同龄人都在你面前扬眉吐气时,到那时你会悔不当初。”妈妈说道。
那个时候,妈妈已经心里接纳了宋浅,并认可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低调地同宋浅同居了起来,没有告诉秦悦。
宋浅说着,我是胸膛上有伤疤,她是脸上有伤疤。当我解释道这伤疤的由来后,她顿时表示心疼不已。
在宋浅没在的时候,我将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藏了起来,和秦悦睡在一起。在宋浅过来的时候,我就找借口不见秦悦,和宋浅睡在一起。连父母都没有看出端倪。
有一天午后休息我为了凉快拉了窗户,正和宋浅躺在床上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外屋传来嘎吱嘎吱的楼梯声音。没一会儿,卧室的门便被推开了,由于拉了竹窗户的缘故,房间黑漆漆的看不明晰。但我能感觉到,旁侧有一个人在床上轻轻悄悄地躺下了,或许是担心打搅到我的睡眠,对方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可那时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天哪,这不会有别人了,是秦悦过来了……
她知道我躺着也没“吵醒”我,就静静地躺在我的右边。而我的左边,是另一个女孩,宋浅!
宋浅是睡着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发现!我这时该如何是好……
宋浅也不清楚我和秦悦的关系,只知道我有个要好的朋友。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宋浅,面向秦悦假装刚刚才醒过来,低声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时,面前果然传出她的声音,以及腰上多出她环过来的手臂温度:“我怎么不能来了?”
她刚说完,我身后有人立了起来,床发出“咔吱”一声,腰上秦悦正环绕的手臂动作停住,她速速抽开手去。身后的人穿起床旁边的拖鞋,走动起来,秦悦吓了一跳发出声音来。
“谁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宋浅什么都没说,走出了房间。秦悦跟着出去后,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两个女孩的争吵声。
“你怎么在他房间里!你哪位!”
“这应该是我问吧!这怎么回事!”宋浅愤恨地看着我,没一会儿眼里就包起了眼泪:“我是他女朋友!”
“是个屁的女朋友!”
“你让他自己说呀!”宋浅看向我道。
“你什么时候谈了女朋友!”秦悦喊道,声音里也透露着愤怒。
“你怎么管别人谈女朋友,你干嘛来的!你是想干嘛!”第一次见到宋浅发火的时候。
“我想干嘛?是我们两个平常在一起的!你哪儿冒出来的还不知道呢!”原本温柔,说话甜甜的秦悦如今也变得歇斯底里,眼睛通红。
“好了!今天我们到此为止!结束!不可理喻!闻所未闻!我是瞎了眼了。”宋浅甩下这句话后,哭着离开了。
秦悦站着一动不动,朝我看了眼,也跑了出去,留我一人在屋内,心中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