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因,回去记得把作文电脑打好发给我。”匆匆赶到办公室的蒋老师把作文本递给苏絮因,蒋老师手中的红笔说明他一看完作文就迫不及待要给她。苏絮因本来在办公室改英语听写,被这突然的惊喜有些惊喜地出神。
其实心中早已料到。
上个周五,蒋老师布置了一个周记,乍看这题目有点难找题材,苏絮因在回家路上一路想着,又接到妈妈的电话去和她的朋友聚餐。火锅的麻辣和店里人聊天的热气憋的苏絮因很闷,终于找到借口去外面透气,蜷缩在台阶上看弟妹踢皮球,略微放松,眼神放空,悠悠的想着一些学校里的事。
路灯的光在树叶和黑夜的吞噬下闪的更加昏黄,像落日的黄昏,又像日出的太阳。这些灯只闪耀在街道的一角,夜晚的一刻,他们的热量捂不暖冷涩的风,也捂不暖冷冻的心。
悠哉悠哉时,苏絮因眼前突然飘过了一对并肩前行的夫妻,他们走得是那么欢快,还有欢声笑语,一点也不像中年夫妻该有的样子。
这就是吸引苏絮因的点。她忍不住望过去,陡然,她才发现那个戴着眼镜的丈夫其实是个盲人,妻子一直扶着他握着拐杖的手,丈夫虽然比妻子高一点,但妻子却是保护者的角色。
你看,他们好恩爱呀,丈夫看不见,妻子牵着他的手,行走在生活里的烟火尘埃里,不觉得冷,却仿佛行走在春天里一样。会心的笑容,就是对生活的期许和满足。
有多少夫妻,条件比他们好上多少倍,生活却过得行尸走肉。又或者打着心疼子女的旗号不离婚,凑合着过日子。
嘈杂的广场舞曲里,苏絮因已看不清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同样是因为年长一辈的爱情,而这次却不一样。
生活还是平静的,平凡的人哪会有什么奇迹。
即使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又怎样呢?
有一天晚上临时在二班上晚自习,下课期间苏絮因应林灿的请求和她一起坐靠窗的单人位置,刚一坐下,上课铃声就响起,正准备写作业,莫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她身边,看见她,还是熟悉的打了声招呼“嘿,苏絮因!你坐这儿啊。”痞痞的少年,还有痞痞的笑。
“啊…对。”苏絮因找不到什么话回答。
莫泽也没再说什么,拿着之前放在苏絮因前面一排桌子上的作业,径直坐在了讲台旁的位置,和她保持着一个位置的距离。
后来在五班上晚自习时,苏絮因坐到了莫泽的前面,莫泽看见了还是悠悠的说:“你坐这儿啊!呃…好吧。”也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说完就拿着作业坐到旁边一组的座位,还是一个位置的距离。
他是讨厌我吗?苏絮因想不明白。或许这样也好,不会拉着我问什么数学题。但,就是感觉有一点点遗憾。
在我有点想放下时,却又给了我希望。
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苏絮因写题写得有点头昏脑胀,想着清醒一下头脑,头却不自觉的往后看去,正巧一眼就看见了莫泽,而他也看着她。莫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仿佛在和她打招呼“嘿!苏絮因。”
我我我…我的天…他是在对我笑吗?我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不不不行!
苏絮因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丢脸丢大了!
那个容易脸红、不知所措的年纪已经过去了。或许就如这座城市短暂的春天一样,春天还会再来,那个少年却已不再,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