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傲为难道,“皇帝来请了好几回了,说是慈宁宫已经收拾好了,请您挪宫。可您的意思……”
涟漪微微一笑,“挪宫总是要挪的,是祖宗规矩,可是哀家也懒得动,也总是想着多在这里待些日子,不愿过早搬过去,总是介意会有其他的妃嫔搬进来。”
春傲皱眉,踌躇道:“先帝驾崩,皇上刚登基,前头的事千头万绪,皇上已经两日没来请安了,想来不久后再来,也要和太后说移宫的事。”
涟漪抬手抚摸着衣袖,“皇帝宫里头的人虽不多,但从潜府里一个个熬上来的,那个不是人精儿,总有人聪明伶俐,比别人警醒,知道怎么做,皇帝是哀家的亲儿子,只要用心想想就知道哀家想要什么,只要梅宫封宫,不再主人,哀家就搬。”
青樱入殿时,涟漪正坐在大炕上靠着软枕看着书。
涟漪不饰任何珠翠,穿着常服,清爽但不失华贵。
青樱福了福身见过涟漪,方才跪下道:“深夜来见太后,实在是罪过,惊扰了太后休息。”
涟漪随意的翻着书页,“来了总有事,说吧。”
青樱俯身磕头,“请太后恕罪,臣妾方才夜入景仁宫,去见过乌拉那拉氏了。”
青樱抬眼一看,一旁正在添灯的春傲手一抖,烛火歪了歪,涟漪倒是没啥表情,只是“哦”了一声,停下翻书的手,
“去了便去了吧,亲戚一场,骨肉相亲,你进了宫,不能不去看她,起来吧。”
青樱依旧不动,“臣妾不敢也不能起,乌拉那拉氏是先帝的罪妇,臣妾未等禀告,擅自看望,实在是有罪。”
“看都看了,再来如此一举,是否多此一举?”
涟漪无形的压力给到青樱,青樱不自觉的耸耸身子,“并不是多此一举,无论先前还是,以后,太后都是这后宫的主人。”
“呵!”涟漪轻嗤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哀家年纪大了,皇帝又有皇后,皇后不是后宫之主吗?”
“你是皇上的亲额娘,后宫里不可置疑的长辈。”
太后环顾四周,轻叹一声,“可惜了!委屈你来梅宫见哀家,不是在正经的太后的居所慈宁宫。”
涟漪微微叹气,“青樱,你们虽是同族,但,你姑母是你姑母,你只是你,你是新帝的爱妃,其中的关系,哀家不糊涂,都明白。”
青樱眼中一热,稍稍安心,“多谢太后怜惜。”
涟漪微笑,“当年,是哀家做主请先帝赐婚你为皇帝的侧福晋,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你姑母而迁怒你。”涟漪想到什么,笑意微散,“人死罪孽消,乌拉那拉氏被幽禁多年,是不久于人世之人,哀家活到这个岁数,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青樱一阵感动,“多谢太后恕罪。”
涟漪瞧了青樱一眼,“还不肯起来吗?你出来宫中,哀家让你长跪,岂不是让人胡乱猜测,以为是哀家迁怒你,你又要在宫中如何立足?”
青樱脑中一懵,当时就顾着请罪了,竟未想到这一层,只能由春傲姑姑扶自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