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大陆顾府卿月苑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风雨中,晚秋的风轻刮着他的脸,雨点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闭着眼,脑中浮现出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一位老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女婴,站在走廊下,时不时轻哄一下怀里的女婴。
终于,她忍不住喊到“老爷,孩子已经送来一个月了,您给取个名吧!”
男子睁开双眼,自顾自的念“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念完转过身。
“就叫离君吧”。
老嬷嬷高兴地合不拢嘴,“离君好啊,离君,小姐你有名字了,你叫离君,顾离君……”
一个月前,顾府主苑卿月苑里传来一阵阵孩子的哭声。
顾云宸急忙跑进卿月苑,只见,一个女婴躺在顾云宸床上,身边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云宸亲启”四个大字。
顾云宸看着这他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笔迹,手颤颤的打开这信,信中写道:
云宸,许久未见,你过得还好吗?原谅我曾经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她。现在蓝莲阁大乱,每个长老都各怀心思,想尽办法夺这阁主之位,却不曾想在孩子出后后我便将她的血滴入了蓝莲里。此后,她便是蓝莲阁阁主,她在则蓝莲阁在,她灭则蓝莲阁灭。待她十八之后再告诉她这一切吧!她若不愿继承阁主之位也不必逼她,只要她幸福便好。今后,你便是她的父亲!
云宸,我怕是活不过这个秋天了,永别了! ——挽月
看完信后,顾云宸的泪早已流满脸颊,后悔曾经没留住她。
顾云宸为了她一生未娶,至今没有一个孩子,她送来这个孩子对他而言也是件高兴的事。
随后,顾云宸叫人去请了奶娘,对外生称这个孩子从此以后便是顾府大小姐。
但顾云宸迟迟没有给这个孩子取名,直到他在一个月后才取的名。
十六年后
顾府盈华苑内,一女子端坐在铜镜面前,梳着云般轻柔的头发,眉眼如画,红唇白齿,姣好的身材,这大概就是万千男子梦中情人的样子。
这时,顾云宸走了进来,接过她手上的木梳,为她理这头发。
顾离君说:“爹,你怎么来了?今天是不是来了很多人啊?都是来参加我的及笄之礼的吗?”
顾云宸“是啊,离儿,转眼间你都十六了,今天过后你便是大人了,不可再像以前那么淘气了,要学会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顾离君:“不嘛不嘛,离儿永远是爹爹的孩子,离儿在爹爹这永远都长不大”。
顾云宸:“好好好,爹爹真希望离儿长慢些,这样爹爹就能多陪你一会了”
顾君离并未回话了,笑着看了看顾云宸,便低下头玩弄起了发簪。
顾云宸拿起一只步摇,为她佩戴好,就走出来房门,轻叹了一口气,便唤来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大厅里,管家接待着前来祝贺的宾客。
顾云宸刚到大厅,便看见最受宠的皇子墨王欧阳陌,白家大公子白笙忧,丞相府秦家嫡女秦静娜早已落座了,还有向自己走来当今最受宠的公主殿下欧阳沐兮。
欧阳沐兮小声的问到:“顾叔叔,离君在哪?我去找她”。
顾云宸行了个礼,指了指顾君离的房间,说“小女在自己房间呢,公主殿下是常客,微臣就不叫人领路了”。
欧阳沐兮:“顾叔叔,你这是笑我来顾府的太勤吗?”
顾云宸:“哪敢哪敢,公主去寻离君吧”。
欧阳沐兮“嘿嘿”笑了两声,便往顾离君房间走去。
随后,顾云宸依次拜会了欧阳家家主,白家家主,秦家家主。
只见白笙忧身边被各种名门女眷围得水泄不通,秦静娜不屑的看着这群花痴,自己端着架子,一脸冷清,唯独看向欧阳陌时,满眼爱意。
欧阳陌身边倒是没什么女眷围着,主要是他气场太强大了,女眷都不敢靠近,都怕被他弄死。
传言他不近女色,有一次一个女人作死,买通了他府邸的丫鬟,溜进了府中主动献身讨他欢心,却不曾想被他的暗卫扔出了房门,第二天就离奇死在了街头,她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但不敢找欧阳陌询问,那个丫鬟最后自己上吊自杀了。之后,再也没有哪个女眷敢随意靠近欧阳陌了。
只有秦静娜作死,一直在欧阳陌底线游走。
但欧阳陌一直隐忍着,只是看在他父亲对朝廷马首是瞻多年,又只有她一个女儿。
秦静娜走着猫步来到欧阳陌身边,欧阳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以为是欧阳陌同意自己坐在他身边,便一脸娇羞的坐在了欧阳陌旁边的位子上,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绞着手帕。
欧阳陌:“谁让你坐这儿的?”
秦静娜:“陌哥哥,不是你示意然坐下的嘛?”秦静娜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欧阳陌:“呵,真会自作多情,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把你扔过去”。
看着欧阳陌嫌恶自己的样子,秦静娜哭哭啼啼的向自己的母亲,依偎在母亲怀里轻声的抽泣。
旁边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
路人乙:“这墨王爷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竟把秦家大小姐气哭了”
路人甲:“你眼瞎吗?明明是秦大小姐倒贴,墨王爷不乐意才将她赶走的”
路人丁:“但是秦大小姐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美人,脾气身材样样都顶好的,这三皇子怎么就看不上呢?”
“……”
秦静娜听着这议论声十分得意,觉得自己能拿下欧阳陌是早晚的事儿了。
欧阳陌则一脸平淡,仿佛他们讨论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时辰到了,只听管家喊到“顾大小姐到!”
顾云宸坐在高堂上,一脸慈乐的看着女儿出来。
顾离君低着头,与欧阳沐兮一起出来的。
顾离君始终低着头,她先给众人行了个礼,在转身跪拜顾云宸。
宾客一直看不清她的脸,开始议论纷纷。
路人甲:“这顾大小姐莫不是长得不怎么好看?不愿抬头见人”
路人乙:“也可能是因为秦家大小姐在这,毕竟现在还没人能及上她的美貌,连沐兮公主都没有秦大小姐美”
路人丁:“有道理有道理”
……
及笄礼举行完后,老管家附在顾云宸说了几句,顾云宸皱了皱眉,随后顾云宸说道“多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接下来原本是让小女为大家舞一曲,但琴师今日生病告假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为她伴奏”欧阳陌低沉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众人都惊呆了,顾离君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欧阳陌会为自己伴奏。
秦静娜气得面目狰狞,都快把手帕拧成一根绳了。
顾离君“好好,墨王爷为小女伴奏是小女的荣幸,来人,把琴拿上来。
顾云宸高声道:“接下来请大家移步舞台”。
目光全部移向顾离君,当她摆好姿势,示意欧阳陌可以开始了,确呆了一下“竟然是他”。
欧阳陌邪魅的笑了一下,便专心弹起了琴。
顾离君刚一抬头,台下一片惊叹,顾离君竟如此美,火红的衣衫衬出她白净的肤色,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灵动的大眼睛让人一眼难忘,朱唇饱满,额间的花黄让她更加妖魅。
当顾离君微微一笑,连台下的秦静娜都不及她十分之一,转眼看欧阳沐兮和顾云宸一脸欣慰。
连老管家都嘀咕着“小姐真美啊,小姐长大了,真好,真好!”一曲舞毕。
欧阳陌主动去牵顾离君下台,在顾离君耳边轻声说道“小家伙,好巧!”顾离君假装听不懂,对欧阳陌笑了笑,便和欧阳陌一起牵手下了台。
随后顾离君回了房间换衣服,欧阳沐兮一脸八卦的凑到欧阳陌面前,说道“哎呀,三哥,你啥时候对姑娘感兴趣了?”
欧阳沐兮:“沐兮,你又皮痒了是吧?我记得上次抄书你还没抄完来着……”
欧阳沐兮讨好的笑了笑,向欧阳陌吐了吐舌头,便转身找顾离君去了。
顾离君打小和她关系就好,顾云宸不让顾离君出门,所以欧阳沐兮经常来顾府窜门。
众人围着顾云宸说道“顾老爷,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在家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要不是今天她及笄,你怕是要把她藏到她出嫁咯!”
众人附和着说,一个劲的夸着顾离君,秦静娜听了心中十分气愤,转头看向欧阳陌,他早已坐会位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用食指轻轻着摸着杯身,意味深长的笑着。
秦静娜一口牙都咬碎了,跟母亲说身体不舒服,便回丞相府了。
欧阳沐兮找到顾离君,盘腿坐在顾离君床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我三哥认识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说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顾离君从梳妆台来到床边,示意欧阳沐兮给她腾个地,回答道“这个呀,就是那天一年一度的灯华节,我想出去看看,但是你知道的,我爹爹不让我出去,我就女扮男装,爬后院的墙溜出去的”
欧阳沐兮惊道:“你竟然爬墙!”
顾离君一把捂住欧阳沐兮的嘴,说“你小声点,被爹爹知道了我就玩完了,我接着说啊!”
欧阳沐兮点点头,顾离君放下手,接着说道“我就去了烟雨楼”
欧阳沐兮:“哇,你竟然还去烟雨楼,那可是青楼哎”
顾离君:“听我说,别急。我进去之后,找妈妈要了一件上房,结果你猜怎么了?我在二楼看见你三哥和他的暗卫一起也在烟雨楼。接下来就倒霉了我,你也知道我会点三脚猫功夫,碰巧妈妈那遇到个吃霸王餐的,要逃跑,妈妈周围都全是柔弱的姑娘,没人可以帮她,我就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去了,我这倒霉孩子,脚一滑没站稳,刚好摔在你三哥身上,后来你三哥吩咐他的暗卫把人抓回来了,估计现在还在烟雨楼洗盘子呢!当时他还对我说‘小家伙,这不适合你,快离开吧’我就慌忙离开了。这一面之缘就是这样来的,你三哥当时应该猜出来我是个女儿身了,只是没猜到我是顾家的小姐。”
欧阳沐兮:“啧啧啧,不过你也是厉害,我三哥二十岁了,都没动过凡心,唯独对你不一样”
顾离君:“去你的,一天小脑瓜想啥呢!”欧阳沐兮和顾离君在床上嬉闹了一会。
顾离君就说“对了,跟你三哥去烟雨楼的好像是那个什么叫落羽的暗卫”。
欧阳沐兮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看来你的小情郎要遭殃了!”顾离君幸灾乐祸。
“今天晚上回去和他好好聊聊。”欧阳沐兮咬着牙说道。
“走啦,出去了,爹爹还等着我们呢!”不等欧阳沐兮回应,顾离君早已穿好衣服鞋子,去大厅了。欧阳沐兮紧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