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劳皇上挂念了,也没什么事,是剪秋太大惊小怪了。”
这意思是,请太医是剪秋的主意,安神汤也是剪秋的主意,她本人其实是没事的,但听在皇上耳中,却换了一个调调。
看着笑意盈盈的宜修,皇上不由得在心内轻叹一声,这么多年了,对自己,还是这么心存戒备。
接过她递来的老鸭汤,喝了一口,只觉得又甜又涩。
“景仁宫的事我听苏培盛说了,华妃性子娇纵,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就在宜修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的时候,又听到皇上说。
“你是朕的皇后,六宫之主,有什么事,让宫女太监去做就好,不要脏了你的手,至于华妃,若真是做了出格的事,宫规处置便是。”
宜修满心惊讶的看着皇上,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他不是最喜欢华妃了,怎么可能允许她惩罚华妃呢?
宜修揉了揉额角,那股子奇怪的疼痛又开始了。
她面色迟疑的看着皇上,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升起,这个皇上,该不会是被人穿了吧,不然以他的脾气秉性,怎么会允许她这个“心狠手辣”的皇后去正面刚他的宠妃呢。
尤其,西北局势不稳,正是需要年羹尧的时候,若是让年羹尧知道自己妹妹在宫中受了委屈,只怕要领兵直捣皇城了。
下一面,就听到皇上说,“最近青海叛乱,西北局势不稳,朕刚派了年羹尧领兵镇压,可能的话,还是尽量避免和华妃交锋,不然年羹尧那边,必然会有意见。”
听到这句话,宜修松了口气,她就说嘛,皇上不可能不管华妃的,这是以国家大事的名义来敲打她,让她不要针对华妃呢。
看来这个皇上还是原装的那个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微微垂眸,温婉贤淑的应了一声,“是,臣妾晓得了,皇上为前朝之事忧心,臣妾会守好后宫,不给皇上增添烦忧。”
看了宜修一眼,皇上又是深深的叹息,但也没有说什么,只顾着低头喝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了多少天呢。
酒足饭饱,才把话题扯上正规。
“皇后今日来,应该不只是关心朕的饮食问题吧。”
宜修微微一笑,把手中的帕子递给皇上,让他擦手。
“皇上为前朝之事忧心,臣妾自然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只是您这样日夜操劳,身体总会撑不住的。”
抬眼看了皇上一眼,见他面色无异,这才继续说,“敬事房的人来回话,说是皇上已经许久未进后宫了,这个月,也统共才三次。”
“前朝之事重要,但为皇室绵延子嗣,开枝散叶也很重要,皇额娘那边,还等着含饴弄孙呢。”
宜修没有注意到,她劝说皇上入后宫时,皇上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她还在继续劝说,继续她的送子计划。
皇上擦好手,把帕子用力放在桌上,虽未发出声响,但也让那折的四四方方的帕子有了褶皱,看起来,他情绪确实不怎么样。
“皇额娘又去找你了?”
嗯?这关太后什么事?
只一瞬,宜修便反应过来,他怕是会错意了,以为是太后派她来催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