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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这话，就是让程少商在程母、程姎和自己之间做个选择，话已出口，孰轻孰重，真的能看的很明白了。
这明显是在给程少商挖坑呢，没想到小姑娘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了，小手挠了挠头，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模样。
子衿看着觉得好笑，正打算和她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让她别费脑子思考了，结果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小姑娘软软糯糯却又很坚定的声音。
“那嫋嫋还是要跟着姑姑，大母有姎姎姐姐和二叔陪着呢，姑姑谁也没有，以后嫋嫋陪着姑姑啊。”
说着，在被子底下蛄蛹了一阵，努力往上爬，用手撑着床，支着身子看着子衿，小手在子衿脸上摸了两下，笑盈盈地说道，“嫋嫋最喜欢姑姑了，有嫋嫋陪着，姑姑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听着程少商的话，子衿真的愣住了，人们都说童言无忌，却不知道，孩子说的话，才是最真诚的，子衿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程少商，由着她和自己亲亲，再把头埋在子衿颈窝里，最后再蹭两下，小手紧紧抱着子衿。
“姑姑好香哦，要一直和姑姑在一起。”
嗓音带上了点睡意，子衿却一直无言，侧过头来看着紧紧依偎着她的程少商，心底早已暖成一片。
许是白天玩的太疯，太累，和子衿表完诚心便睡着了，睡颜恬静，在子衿看来，像个小天使一般。
睡熟了，嘴巴还不自觉动了两下，似是在晤哝什么，又像是在睡梦中品尝美食，可爱极了，看着她，子衿无声笑了，在小姑娘的脑袋上蹭了两下，和她挨得更近了，莹玉的指尖在她白嫩的小脸蛋上细细抚摸两下，心底一片柔软。
孤独，许久都不曾听到这个词了，时隔多年，竟是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到底是给了子衿很大的冲击。
这么多年，她身边围着程家人，桑家人，还有情同亲人的展云，阿岑，清溪姐妹俩，但热闹过后，留给她的，也确实是无尽的孤独，只是她从不曾说出来，表现出来罢了，没成想，竟被嫋嫋这个小孩子点出来了。
亲了亲她白嫩的小脸蛋，满眼笑意，这样的小人儿，谁能不喜欢呢。
微弱的烛火摇曳着，床帏上映照出姑侄俩亲昵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温暖又美好！
......
本是很温馨又寂静的画面，可并没有维持很久。
早已陪着程少商入睡的子衿骤然睁开眼睛，直直看向窗外的方向，静下心来去听，确实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垂下头来看了一眼还在她怀里的小姑娘，子衿轻轻撤离，把被子折起来，形成一个人形，塞到小姑娘怀里，见她抱着被子蹭了两下，又沉沉睡去，子衿这才起身。
如今已入冬了，虽然没那么冷，但屋里已经烧了碳，因为子衿怕冷，这会儿正是凌晨，外面也冷得很，子衿搓了搓手臂，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身上。
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床边走去。
打开窗，就看到了那道背对着她的颀长身影，黑色的大氅，更显得他长身玉立，但这漆黑的夜色，也给他增添了一丝孤寂的氛围。
这身影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便是不露正脸子衿都知道是谁，裹紧了大氅，斜靠在窗边，眼底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昨日还不认得我呢，今日便成了夜探春闺的毛贼，凌小将军这嗜好，小女子着实不太懂。”
话音落下，子衿只觉得那道身影站的更直了，身体也跟着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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