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结束后,大家在宿舍好好休息了两天,马上要到年假时间了,lf带着二三代成员们和工作人员出去聚餐,虽体感了这一年的波折不断,但真坐好开始细细总结的时候,才更惊觉这一年真是长的不可思议啊,有结束、有开始,有分离又有重逢,兜了一个圈,来到新的起点
lf在这种时候几乎没什么架子,工作人员嘻嘻哈哈跟他开玩笑,他也举着一大桶酸奶和小孩子们碰杯,可能人喝多了就爱追忆往事,哪怕是喝多了两口益生菌
丁程鑫盯着那道鸡蛋羹,忽然听到了张真源和严浩翔在说小提琴,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立刻被小朋友攻击那首Magicshow,但年纪稍为长一点,人就容易变得坦然,丁程鑫丝毫没有对所谓的舞台黑历史有所尴尬,他坦荡荡地握着勺子,等那盘鸡蛋羹转过来,桌上的话题又回到了舞台合作,丁程鑫忽然想起staff对他的嘱托
“你的成人礼公司肯定会好好给你办的,你有什么想法最近可以随时提出来…毕竟你是二代头一个…”
其实他不是真正意义上二代第一个成年的,但现在官方说法是这样,争辩变得没有意义,那就这样吧,丁程鑫点了点头
到茶足饭饱,他们各自交换了个短暂的离别拥抱,十几天的假期的分别对他们来说算罕见了,住在重庆的当晚没有留宿,公司打算派车直接送回去,搬行李的时候,刘耀文扯了扯严浩翔的袖子
刘耀文翔哥,过两天要不要出来玩?
严浩翔自然答应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搬着箱子顺口问了一句
严浩翔不用陪家人?
刘耀文面不改色心不跳
刘耀文躲一躲,我弟烦得很
对不起了,小老弟
张真源还在楼上收拾东西,把自己的行李箱装好了,又跑去宋亚轩的房间帮明天才走的他收拾,把宋亚轩床头柜子里的小药瓶小心塞进了他明天要带走的衣服里
张真源临睡前记得吃
宋亚轩摇了摇头,拍拍口袋
宋亚轩我装了一瓶了,够了
张真源亚轩
张真源沉下声来,但语气却丝毫不见严厉,反而带了几分恳求的味道
张真源听话,以防万一
宋亚轩小张张,我不想吃药了
宋亚轩随性地坐在地上,他穿着宽松的衣服,细瘦的小腿露在外面,明明已经是一米八的大小伙,可搂着膝盖坐在地上还是显得小小一只
宋亚轩吃药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
张真源走过去,伸手环住宋亚轩的肩膀,他克制着力气,绷到指尖发白动作也还是轻柔的
张真源会好的,亚轩,你会好的
他闭上眼睛,劝慰的语气中祷告般虔诚,亮蓝色的窗帘被风卷起,窗外轻柔的月光洒在宋亚轩脸上,如有实质般让他觉得安抚,像严浩翔偶尔低低的笑声
那些小药粒,在很长的时间里让他可以入睡,让他觉得安全,可以拥有温和快乐的情绪,但同时,它们让他无法落地,失去与世界的联接、沉浸在虚妄的极度兴奋里,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缓慢迟钝的与真实剥离,他看到了自己不受控制的乐观情绪之下,真正的宋亚轩战战兢兢,脆弱又溃怯,他不想再这样出现在严浩翔面前了,穿着实则漏洞百出的华服,戴着伪装的面具麻木微笑,那太糟糕了,他想要变成更好的自己,如果不行,最起码回到从前的宋亚轩,用药物苦苦维持的傀儡,拿什么去爱别人呢?
张真源还是要注意,尽量别一个人呆着
张真源妥协的将那瓶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却仍不放心的最后嘱咐
宋亚轩好
宋亚轩应下,起身推着他出房门
宋亚轩快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呢
张真源的行李箱在楼梯间发出闷闷的撞击声,宋亚轩倚在窗子边,看严浩翔和刘耀文站在车边等人,然后帮着张真源把他的行李放好,最后一起上了车
夜色很美,重庆这个城市,总是温柔又多情
明明是同样的水土同样的雾,却让车上的三个人那么不同:如果说刘耀文的勇敢是重庆拾阶而上的山峰,那张真源就像静静卧着的横江,一个热烈、一个沉静,一个在团团烈火中保存着柔意,一个在静默无声里孕育着汹涌,而严浩翔呢?
严浩翔更像这山城终年不散的雾,是足够湿润的多情水汽,和理智又清冷的尘埃烟粒
要怎么留住一乡的雾?宋亚轩细长的手指划过玻璃,看着黑色的轿车越开越远,他把自己的答案谨慎的写在心里,这是一场没有标准答案的自备考,是最想赢的无烟之战,是要事事俱备周密到万无一失,如果控制不可以,乞怜不可以,撕扯不可以,那么我完完整整的交出自己,等着雾来,好不好?
刘耀文在压榨弟弟做家务的短暂时间里,查遍了重庆市内可以去的游玩场所,考虑了无安保情况下的安全问题,最后选择痛心的放弃所有室外项目,他删删减减斟酌文词,最后对着自己干巴巴的问句发懵
刘耀文翔哥,室内游乐场怎么样?或者去看电影?
放假的第二天,刘耀文足足等待了24小时才发出了邀请,但严浩翔回了一个问号
严浩翔不休息两天吗?
休息个屁!
刘耀文深呼吸了一分钟,气愤中颤抖着找到了一个肥猫满脸不爽配字“太无聊了”的表情包
严浩翔那可以去玩这个
严浩翔发过来一个链接,一家新开的密室逃脱,感觉是个类鬼屋的东西,但文哥怎么能露怯呢,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刘耀文连夜画了两个符咒,一个在胳膊一个在腿上,既不露怯又不危险,做好了万全准备
严浩翔当天也睡得晚,倒不是做功课,只是他爸提前说了今天事情结束后要给他打个电话聊一聊,不知道他事情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他过的是哪国时间,严浩翔抱着猫窝在床上等电话,百无聊赖
他和他爸的上一次聊天还是在首唱会之后,不知道公司团队怎么联系到的人,他爸的话不知隔了多少时间和距离传到他这儿“浩翔,要成为最有担当最有责任感的人”被叫惯了全名和含混不清的“儿子”,严浩翔的惯性里“浩翔”这个称呼在他爸那儿,是说正经事的开场一出现他就不由得正襟危坐,包括今天晚上,那通电话姗姗来迟,他困得不行,在迷迷糊糊中回答了“吃了、挺好的、不累、公司有安排”等等常见话题,接收了他姐休假了过两天回重庆的消息,然后在漫长的沉默里等到了那一声“浩翔”
瞌睡虫立刻跑了,他翻身坐起,捏紧微微发烫的手机,严父咳了又咳,犹犹豫豫之后终于回归惯有的冷静语气,“我听你姐说,你们这一行和别的不一样,好像…行事更谨慎、作风更柔弱的,反而更被粉丝喜欢…你姐说这叫什么…让人有保护欲?”严浩翔有些失笑,刚想开口,他爸却没给他机会
“但爸爸觉得,这世界有不分行业的恒定的道理,比如坚强、勇敢、担当、责任感和能力”
…
“你明白爸爸的意思吗?”
严浩翔我知道的,爸
要做坦坦荡荡、磊落又骄傲的人,绝不学被豢养的菟丝花,向人求怜,这世界有必然恒定的道理,哪怕世人众口铄金的诋毁,也无损它的存在
严浩翔我会做最有担当最有责任感的人
无论别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