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其实算是段很平静的日子,他们被迫与世隔绝,也就彼此无法分离,但日子不是这样过的,隔离期刚结束,公司就安排了课程,据说这次过年期间他们吸了不少粉,为了固粉,策划一定要马不停蹄,他们的自身实力必须要迅速加强
又是一个刚下课的夜晚,严浩翔和张真源偷偷拐去巷子里吃了两碗炸酱面,还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点了一份豆汁,严浩翔喝了一口,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把碗朝张真源那儿推,直到张真源也喝了一口,他才笑出声,边笑边皱着眉头喝茶水,要漱掉嘴里那一股潲水味儿,张真源被他抢了茶杯,进退两难,只好忍着咽下去,无奈的看着这个倒霉弟弟,去前台买了一包口香糖
严浩翔走在路上,趁没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来换气,京城人民的小吃后劲太大,口香糖那点味儿似乎如泥入海,根本无法缓解,在小路走了一段,严浩翔忽然嗅到了空气里的水汽,抬头一看,是黑夜也遮不住的乌云滚滚
严浩翔要下雨了
张真源点了点头,两人开始转头朝公司走,本来打算溜达回宿舍,但眼下还是乖乖去公司等昕哥来接吧
钢琴的纯音乐?从哪来?严浩翔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了张真源兜里,是他的手机铃声?张真源不是一向开震动的吗,他从来没听过张真源有来电铃声,那声音几秒就停了,张真源也没有要回电的意思,公司大门的檐脊下,雷已经响起,地面上落下不小的雨丝,溅起空气中的尘埃,湿了张真源的裤腿
张真源浩翔,今天丁儿他们在外面上课,昕哥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上去拿把伞,我们走回去好了
严浩翔觉得他的语气奇怪,轻飘飘的,像是要散在风里
严浩翔我们一起去拿
张真源不,我累了,你去拿
严浩翔狐疑地盯着他,张真源忽然又绽开个笑
张真源谁让你刚刚坑我喝豆汁的
他推着严浩翔的背把他推进门去,然后挥挥手。一副耍赖的模样,严浩翔拿他没办法,只当他是真的累了,自己转头朝电梯走去,张真源举起的手到电梯门合上才放下,他久久站在灯暗下来的公司大厅,默不作声
丁程鑫和刘耀文下课回到宿舍时,迎面撞上了正拿着伞出门的马嘉祺,他面无表情,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刘耀文退了一步给他让开路才反应过来
刘耀文小马哥,雨很大,别出门了!
丁程鑫先一步进门,房间里没有声音,只有贺峻霖躺在上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手机
丁程鑫都没回来?
贺峻霖点点头,放下手机仰着头撒娇
贺峻霖丁儿,我饿了
丁程鑫换了家居服出来,刘耀文已经先一步从冰箱替他拿好食材,正在打鸡蛋,贺峻霖怕油锅,蹲得远远的摘揉了揉两个弟弟的小脑袋,丁程鑫也开始洗菜,第一缕油烟冒出锅,刘耀文捞出煮好的面时,贺峻霖摆好了碗筷,听到窗外一声巨大的雷响
刘耀文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刘耀文盯着眼前一大碗面,忽然就失去了食欲,一个猜测在他心里忽上忽上,搅动的他难以安宁
刘耀文小马哥,他去哪儿了?
贺峻霖没有搭腔,只是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刘耀文猛地放下筷子就要起身,被丁程鑫一把拽住
丁程鑫坐下,好好吃饭
刘耀文丁,我…事情不太对…我有点担心,你让我去看看吧!
刘耀文急得语无伦次,他不清楚就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有一个可怖的猜想,一个追出去或许就要被证实的猜想,他垂眸,贺峻霖正吃得香,仿佛对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而丁程鑫扣在他手腕的力气那么大,眼里是不容置疑的沉静
丁程鑫坐下吃饭
饭桌上的温馨气氛不复存在,窗外雨更大了,砸在玻璃上打落了一地的树叶,马嘉祺奔跑着从那片落叶上踩过,他的伞形同虚设,雨水迎面扑在脸上,又痛又凉,但他的胸口有一丛火,在呼吸间灼烧着让他跑得更快,看到公司楼上似乎亮着灯,他紧张的安抚自己激烈的心跳,缓缓调整着呼吸理了理杂乱的衣摆想要进门去
贺峻霖你会输的
出门前,贺峻霖递给他雨伞,又摇摇晃晃躺倒在沙发,他看起来怜悯又无奈,却笑得洒脱
贺峻霖小马哥,输了别哭
马嘉祺跑在雨夜里时几乎忘记的这句话,却在张真源无声地拦在他面前时突然又浮现了出来
张真源浩翔,小马哥担心我们,过来送伞了…哦,有什么事吗?好,那我们先回去了
张真源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笑意,脸上却毫无表情,像是个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他挂了电话,又公式化的笑了笑
张真源浩翔让我们先回去,走吧马哥!
马嘉祺有什么事?谁在上面!
马嘉祺觉得不寒而栗,眼前的张真源太过陌生,他在完成什么已定的计划,不惜舍弃自己的一部分去完成规定的流程
张真源什么事也没有,你来送伞,我们就离开了,没有疑问、没有情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今夜并不存在
张真源你还不懂吗?马嘉祺
轰
一声巨大的雷响,亮白的闪电几乎照亮了半片天空
而严浩翔正跪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雨伞和手机,汗从他的额角滑下,滴在溅上/血/丝的袖口
严浩翔亚轩!宋亚轩!
他怀里的人抽/搐/着,将手心里破碎的手机膜越攥越紧,鲜/红/的/血/液从他指尖滴下,像一颗水珠或一滴眼泪,掉在大雨后的北京,掉在沉默对峙的永夜,在下一轮太阳升起前的不为人知里,安静地渗入了严浩翔白皙温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