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夜漆黑，阴暗的巷子里，树影婆娑。

陈北山红着眼，微微喘气，月光照得他的脸森白。

白鹿注视着面前修长消瘦的背影，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让地上这群垃圾占据他们太多的时间，实在是不应该，美好的人生应该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才对。

可以牵着手，即使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可以唱着歌，即使舞台是一个小小的沙发，可以做着饭，即使味道普普通通的。

想到这里，女孩低声说道。

白鹿回家吧！

她上前拉住少年的衣角，轻轻扥了扥。

白鹿我们回家吧！

少年脸色微变，一身的戾气瞬间消失，握住铁棍的手不自觉松开，啪嗒——

小北嗯，我们回家。

摩托车在风中驰骋，潜进霓虹，穿行在虚妄的灰铁金属里，两人依偎着，仿佛穿越了时空。

很快，目的地到达。

女孩精疲力尽，本就大病初愈，再加上剧烈运动让她体力不支，渐渐阖上眼眸。

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熟悉的地方让她感到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传来一股温热湿润的感觉。

白鹿慢慢睁开双眼，就看见少年举着湿毛巾，笨拙的给自己擦脸。

见她醒了，他低声说道。

小北我烧了热水，你去洗洗。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烟走出房子，坐在台阶上，失神的盯着远方，嘴里吐出绵长的烟圈。

隔间里，墙上挂着一件灰色的T恤，地上是两盆热水，白色的毛巾半挂在盆上。

女孩脱掉长衣长裤，仅穿着内衣，浸湿的毛巾抚过莹白的皮肤，带走身上的粘腻。

差不多了，她套上灰色T恤，少年的衣服很宽大，像一件裙子。

外面的地上多了几个烟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

刘北山进来时，女孩正涂着花露水，白花花的腿晃得他眼睛生疼。

她软绵的躯体，像一团雪白的棉花，就裹在他的T恤里。

他使劲闭了闭眼，转身打开电风扇，一瞬间满屋子清凉的花香。

女孩直到涂完，才藏进毯子里，也让少年悄然松了口气。

小北饿吗？

她乖乖的点头，像只讨食的幼猫。

他从厨房里拎出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递到女孩手里，牛奶是温热的，带着水汽。

白鹿默默吃着，抬起的手臂露出一大道淤痕，看起来与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少年蹙眉，随即从冰箱里掏出冰袋轻敷在伤处。

突如其来的冰凉伴随着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小北敷一会儿就不痛了，忍一忍。

白鹿嗯。

两人的距离缩短在这小小的沙发上，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刘北山怔怔的盯着女孩的伤处，满嘴苦涩。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孩。

小北对不起。

少年倾身抱住她，哑声道。

小北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女孩轻轻拍着他的背。

白鹿没关系，我知道将来你会保护好我的。

小北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相信我。

拥抱持续着，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打破。

龙套（舅妈）鹿鹿，你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白鹿急忙说道。

白鹿我在同学家补落下的课，忘记时间了，马上就回去。

电话挂断，满室寂静。

白鹿我该回家了。

小北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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