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路焱坐在桌前回想起那个叫苗茜子的女孩，不得不承认那孩子伪装得很好。

可是，她看出来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份仿佛练习过千百遍的熟稔，和言语间或经意，或不经意的语言暗示。

路焱揉了揉眉心，或许是那孩子的确太年少，本该是如花一般的年级，却有了那般城府。

如果我的猜测都没错，这孩子这辈子算是毁了。路焱推开窗望着楼下，呼出一口浊气，似是感概，又似遗憾。

如果这世道不是如今这般混乱不堪，她们会不会走不到这步？

如果天下河清海晏，或许孩子们的世界也不至于被蒙上一层阴霾，他们该在阳光下张牙舞爪的伸张，展现他们的风采，而不是这般黯淡无光。

房门外

路垚、白幼宁和乔楚生还在查档案，担心路焱身子吃不消，把她赶回去休息了。

白幼宁回头看了看路焱的房门，压低声音：“楚生哥，听说你前几天在定了一车花苗种院子里了？”

“你怎么知道？”乔楚生看着档案，听到这话，掀起眼皮看了眼白幼宁。

“哦豁～”她低声欢呼一声，“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乔楚生嘴边嗪着一抹笑，眼神温柔，“她受伤前，我们就在准备订婚宴了，而且你爹已经准备好嫁妆了，未免夜场梦多，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告诉她的，但是她今天情绪不大对。”

路垚放下手上的东西，小耳朵支愣起来，听得还算满意。

“我打算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只要你姐一点头，就立马结婚！说起来婚书我都备上了！”谈起这事，他从怀里摸出婚书。

“哇！”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婚书！”双簧二人租发出没有见过世面的惊叹。

盖闻梁鸿择配，惟有孟贤;韩姞相攸，莫如韩乐

泰山之竹，结箨在乎山阿

南国之桃，蒉实美其家室。

兹因乔楚生君与路焱女士，于民国十八年月日举行婚礼，媒妁既具，伉俪已成

惟诗礼之无愆，乃德容之并茂

元培忝执牛耳，亲莅鸳鸯，袗以齐言，申之信誓：

佳偶立名故曰配

邦媛取义是曰援

所愿文章黼黻，尽尔经纶

玉佩琼琚，振其辞采

卷耳易得，官人不外乎周行

松柏后凋，贞干无移于寒岁。

路垚看着大红婚书，沉默，良久之后，“真快啊。”

“怎么了？现在就难受了？”乔楚生拍拍坐在他身边的路垚，“你爹已经说了，给你买套房子，住我们家旁边，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做什么邻居啊？”路垚放下婚书，转头看乔楚生，“你家挺不错的，大不了我以后每个月付租金，我们住一起多好。”

“对啊对啊，我们一起住多好！”白幼宁跟着附和。

乔楚生“啧”了一声，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好什么好？”

“那是老子婚房！”

“你们还要跟进去插一脚？”

“老乔～”路垚眼神示意白幼宁一起软磨硬泡。

白幼宁接收信号，瞬间了解，跟着喊：“楚生哥～”

乔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