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翼寒在玲珑宫睡了整整八天，体内的毒素终于完全消失，他才醒过来。
苍穹不在房间里，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水面上传来的歌声。
那是熟悉的歌声，还有熟悉的琴声。能弹出这么悦耳的琴声的，只有他的老师苍穹了。他往岸上游去。
“鲸起鲸落，白衣短袖挥海间，迷雾重重，海之光……”
熟悉的歌词传入了水翼寒的耳朵，浮出水面后拍着手打着调子：
“鲸起鲸落，弓仗满弦于天际，扑朔迷离，水之灵……”
苍穹停下了弹琴的动作，微笑着看着水翼寒：“寒，睡的太久了。”
水翼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道歉地说道：“老师，对不起……”
“身体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嗯，我好多了！”水翼寒笑了笑，“对了，老师，龙南亚呢？我不小心掉到森林后就没看见他了。”
苍穹的笑容有些僵住。
看来他不知道是龙南亚害了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和龙南亚一直是朋友——真心的朋友。但是从事实来看，这未免有些太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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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未免有些太讽刺。”疾空说着。
“……”冰璃雪默不作声。
“……后来呢？”颜爵出声。
疾空慢慢地站了起来：“二位请随我来。”
“去哪儿？”
“对于这个故事而言，那个地方是死亡之地，也是新生之地。”疾空说道，“任何故事，就算是故事中的故事，都会有一个开端。那里，是冷漠和孤独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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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答应我，不要去找龙南亚。”苍穹摸了摸水翼寒毛茸茸的小脑袋，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水翼寒明显急了起来。这个年龄的他，喜怒哀惧都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脸上，只见他撅着嘴，鼓起腮包，一副要闹脾气的样子。
“他会伤害你的，不要去找他。”苍穹安抚似的轻轻捏了捏水翼寒的小脸蛋，“答应我。”
“不要！”水翼寒第一次在苍穹面前闹脾气，“他不会伤害我的！他是我朋友！”
朋友？
呵。可笑。
水翼寒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苍穹闹脾气，他以后会因为自己违抗师令而后悔一辈子。
“乖。别闹。”苍穹无奈地道，“别去找他。”
“为什么！老师，为什么？！”水翼寒真正地闹起脾气来。
“是他害你被毒虫咬到的，他会伤害你的，”苍穹看着闹起脾气的水翼寒，叹息道，“我不希望你受伤。”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闯进去的，又不关他的事情。”水翼寒的眼睛有点湿润，他还是个幼小的孩子啊。
小孩子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这是许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有时候，未来的水翼寒再次回忆起这段经历，就会觉得奇怪：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还有，自己当时明明很讨厌冷漠的人，因为他们都很高傲，对别人爱搭不理。活了那么久，自己最终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吗？
当时，苍穹看见水翼寒第一次发脾气，也第一次凶了他：“不许去找他！这是命令！”
水翼寒愣住了。老师从来没有凶过他啊，为什么今天……
不，老师一定是误会，他要证明龙南亚的清白。他这样想。
他被苍穹罚去面壁思过，心里却想着怎么躲开苍穹去找龙南亚。
或许那个时候，他要是选择静观其变，选择寻找真正的对错，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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