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甲炮哑然,默默地重新坐了回去,埋下头不说话了
而钢千翅攥着拳,纵使刻意压制却还是能听见尾音带着颤
“所以……我和钢甲炮过结界时没有感觉,是因为结界现在的能量来自我们的母亲……?”
嗜血一怔,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个事,但很快反应过来,答到,“你们是直系血亲,能量同源,结界估计是把你们当成一部分了,所以没感觉。”
此言一出,赤焰沫汐顿时感觉对方牵着她的手突然上了点力,连忙侧眸去看,却瞥见了他微红的眼尾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水光
她双眸一颤,随即缓缓收回目光,对金刚道
“那最后一个视角是什么呢?”
金刚回答前,先看了看乖乖坐着的苗纹纹,语气中略带歉意
“抱歉啊小姑娘,苗家素来只与赤焰家交好,且做事极度低调,所以我们了解他们的事情并不多,具体的可能需要你问问赤焰尘风或者等魔王他们出来。”
“没事的。”苗纹纹脸上带着笑,“您说您知道的就可以了。”
“好。”
♢♢
再目送嗜血带着钢铁龙和两个孩子离开后,金刚看向传送门的次数更频繁了些
他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从钢铁龙的只言片语中,他也无法确定其他人的安危
直到铠甲元震抱着铠甲神跌跌撞撞冲出来,他才赶忙一边接过孩子,一边问
“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棠溪小姐呢?没跟着你出来吗?”
铠甲元震摇摇头,眸色中带着倦意,“我和月儿着手封印铠甲神体内的能力时,已经身心俱疲了,她说她受了伤,恐怕不能安全把孩子送出来,便嘱托我好好照看他,自己留下来断后了,此刻……怕也是凶多吉少……”
金刚看着对方神色淡然,但垂下的双手却止不住发颤,便知晓此刻对方的内心定然经受着巨大的折磨
他突然感到有些哽咽,却还是不得已继续问到
“那赤焰曜阳和苗洛他们呢?”
铠甲元震深吸了口气,“苗洛封印纹纹体内的能力后,便说要去找纪璇,把孩子托付给了赤焰尘风,他说他们苗家的夫妻,从来没有谁孤零零先走的说法,要走,也是一起上路。”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月儿骂我不配当爹,哪有父母舍得看孩子一夜之间就变成孤儿的,更何况有些事情还需要我们留下来善后,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和她一起留下。”
“曜阳和时柒本来实力就强于我们,虽然重伤,但好歹脱身,带着星仔和纹纹随赤焰尘风一起离开了。”
闻言,金刚沉沉叹了口气
“那我先把你们安置好吧。”
♢♢
“你们的意思是,就这样都还是让他们逃掉了?”
竹叶青单手托腮坐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月家没留后,苗家那个崽子和赤焰家一起逃掉了,钢家和铠甲家的躲起来了,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搜寻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魔王语调冰冷,仿佛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是啊。”蜘蛛夫人眸底闪过一丝得意,“就算逃了又如何,以他们的状态来看,活也是活不过几年的,更何况现在他们离的离散的散,想必也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怎么会呢。”竹叶青将手中把玩的笔往桌上一磕,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们这不是……还有你们吗?”
魔王反应最快,在竹叶青说完这句话后便立马行了甲虫王国最高的礼节,单膝跪地手抚胸前以表忠心臣服之意
“大人说笑了,我们和那几位都是为您服务的,我们的忠诚绝无半点假意。”
其他几人也回过味来了,纷纷效仿魔王的动作
“我等已经在全力搜寻他们的下落,一旦有所发现,一定会向您如实禀报。”
“禀报有什么意思。”竹叶青摆了摆手,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我需要的是,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不如这样吧……只要你们能把这几个漏网之鱼处理了,我便相信你们的忠心。”
“定不负大人所望。”
……
“铠甲元震!”
浇花的人手一抖,随即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向来人传声到
“你来不会引起竹叶青怀疑?”
“我没露面,只是传声而已,不会有人发现的。”
听到这,铠甲元震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竹叶青恐怕很快就会找到此处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是吗?”铠甲元震笑着摇了摇头,“小半年啊,他还真能忍……恐怕他不仅仅是在找我们,也是在观察你们吧?”
金刚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你们在哪了,那么久一直没动静只是为了看我们几个和你们有没有联系?”
“对,”铠甲元震无意识摩挲着桌沿,“这也是为什么自从你安置好我们后,我就告诉你非必要不要往来了。”
“你这次出门,恐怕也被人监视了。”
金刚急了,“我只是……”
铠甲元震微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我明白你是担心我们,但有些事终究是躲不掉的,要想真正取得他的信任,你此番前来,若是能杀了我,那便是最好的。”
“不不不,我马上就回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多多注意……”
“怀疑的种子,埋下很容易,想要剔除就要付出血的代价。反正对我而言,只是早死一天和晚死一天的区别,比起竹叶青那种人,我更愿意死在你们手里。”
“要不是神儿还小,我早就想上去陪月儿了,她一个人应该孤单得紧吧。”
“可是我不能……”
“你必须要能,这就是我们的计划之一,这也是我们的贡献。”说着,他笑了,“没关系,我早就准备好毒药了,你只需要端给我,被监视你的人看到就行了。”
“就当我,是自杀的吧。”
“问风啊,我死后,就拜托你帮我多照料一眼铠甲神,他就是我最后的牵挂了。”
♢♢
议事厅的石墙裸露着深灰色的肌理,墙角爬着几缕干枯的残枝,在月光里投下蛛网般的影子
坐在最中间的男人用鞋跟碾碎了地上的枯枝,碎裂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他对面的人翘着腿,手指不耐烦地在桌上敲着,鎏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厌恶
“那几个皇族的小崽子训练要到尾声了,魄玉呢?怎么还没搞到手?”
坐在她身侧的另一个女人转着手中的笛子,语调中微扬,“我们当中只有他有那个本事潜入魂晶洞,只能等呗,看他心情。”
听到这,她斜上方的男子突然暴起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老子就说那个南弦月不靠谱不靠谱不靠谱!你们就是不听,要是被他耽误了计划,有你我好受的!”
“能不能成功都还不一定。”时箫哼笑一声,“先不说他们那群人最近都回族内了,这几个皇族小孩能不能得到魂晶洞内那些魄玉的传承都还是未知数。”
“要是不成还是只有从魔鬼队那几个身上下手。”独孤澈子捏了捏眉心,“当初魔鸢从中作梗,让上一代的守护者没有全部被献祭上去,导致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辨认魔鬼队那几个还算不算在守护者行列内,否则,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她确实是个奇人。”云渐舒大喇喇往椅背上一靠,“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居然他们那代就能意识到不对劲,还能保住一半的守护者。”
“再奇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了,”独孤烬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我倒是很好奇,在被封口的情况下,这代守护者还能闹出什么动静,魔鸢再聪明,也不可能算到他们的后代连事情的缘由都没机会知道。”
“到死都只能是糊涂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屋顶飞速闪过一个人影,下一秒,围坐在桌边的人都瞬间起身,抬手接住了空中掉落的几块玉石
“哟?”独孤澈子看着手心中那块发着淡紫色光晕的石头,颇为诧异地挑了挑眉,“竟然能得到夔牛部的传承吗?这个叫青飘飘的小姑娘还有点意思。”
独孤烬把手中的玉石用两根手指抵住,往桌心一滑
“九色鹿,和狐部的九尾狐相比,倒是能平起平坐。”
“螭龙部。”云渐舒嘴角勾起一个顽劣的笑,“这个铜角王也勉勉强强算可以。”
“看来这届守护者的资质和上届相比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时箫伸了个懒腰,“我王苏醒之日可谓指日可待。”
“那怎么说来,”她挂着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寒意,“魔鬼队的人,就不用留了吧?”
“确实碍事。”云渐舒附和地点点头
独孤烬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找机会除掉就行了,现在让我比较担心的,是那个叫楠楸的家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