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已经醒了,又好像还没有。枕边的手机还在单曲循环《偏爱》,除此之外,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听第一遍,心里莫名有些伤感,总觉得自己的童年太过无趣了些,竟然都没怎么和朋友认真聊过《仙剑三》。如今已经是个在大学校园里摸爬滚打两年的人,好不容易脑子里攒了些高档词汇,可以用来提升逼格,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开口谈谈这部经典中的经典。
等到前奏第二次响起,我突然想起昨晚只整理了一半的自学笔记,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时候,音乐声就很多余了。我顺着声音抓住手机,胡乱地把音量调到最低,然后翻个身,拱了拱被子,想继续睡。
——所以我应该已经醒了。既然已经醒了,那再睡也没什么意义。我撑着床坐起来,看了看手机,确认没有新的消息,就开始缩在被窝里换衣服。
等我洗漱完下到一楼,某路姓男子正闭着眼在床上滚来滚去。
“撒泼呢这是?”
我把掉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揉成个球,然后瞄准目标——发射!然后路引就被淹没在衣海中。
被裤子蒙住脸的路引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具死尸。我又抬腿踢了两脚,依然毫无反应。
行,死了算了!
我自个儿还迷糊着呢,也就懒得理他。在床前站了两分多钟,我琢磨着床上的人觉醒得应该差不多了,就转身走向厨房。
果然,我前脚刚进厨房,身后就传来了某人欠揍的声音:
“我靠,你和我说句话会死啊!”
呵,矫情!
自从和路引同居,我的每个早晨都是这样度过的。他嫌我不够“友好”,总是想方设法让我喊他起床,而我,满脑子都是前一天晚上没有完成的任务,根本没心情和他闹。
有时候,我也会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想要揍他一顿,不过最后都以沉默收尾。虽然我表面高冷,而且内心傲娇,但是骨子里还是温柔的。每次想打人,我都会在心里默念“不气”。
“不气不气不气不气不气……”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吃早餐去,食物使我快乐!其实想想还挺幼稚的,但是没关系,管用就行。
“你明晚有时间吗?我明天生日,晚上七点在locking(酒吧名)有个生日会。去年你就没参加,今年可不许再拒绝了!”
“哦。”
我开始盘算明晚要怎么脱身。
“……我还是很喜欢一个人待着,什么人都不见,什么话都不听,也就什么事都不会遇上。以至于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懂得一个道理:“语言是一切误会的根源”,所以我也不喜欢说话。
但是我喜欢写字。
用语言表达情感的过程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语言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可以救人于无形,也可以杀人于无意。
如果有一天,我说了一段让人绝望到选择自杀的话,请不要怀疑我说这段话的目的,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研究语言,我不可能不清楚这段话可能造成的后果。
与此同时,我认为语言是神圣的,是不可玷污的。所以我从来不用语言表述一件不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包括很多,比如说,给人带来负面情绪的事情,或者是无凭无据的诬陷,以及连傻子随便想想都能解开的误会。
不是所有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没必要冒着把事情越闹越糟的风险去说一些可能你自己一时半会儿都听不明白的话,真的没必要。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的对象啊!
别急别急,说话不行,那就写字。
文字是所有语言中我最喜欢的一种类型。它是可更正,可撤回的。如果连你自己看了都想分手,那这封道歉信还是别送出去了,直接尸沉黄浦江吧。
至于那些不想分手的,就好好写!写一遍,看两遍,改三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才能送出去。当然,如果你的对象还是不肯原谅你,那就做好下个月吃土的准备吧,买支口红或者买个英雄皮肤都是可以的……”
为了脱稿演讲,我中午是既没吃饭又没睡觉,等到上台的时候,已经饿得连看观众都是玉米棒了。不过没关系,因为待会儿有南恃天学长和白瑰学长的演讲可以听,而这些完全可以作为我的精神食粮。更令我兴奋的是,九点半在三号报告厅还有一场英语演讲比赛,要是能赶上白释天学长的演讲就更好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不等南恃天学长的演讲结束,外面已是雷雨交加。
“我靠!”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我靠”。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准确说应该是我身后聚集过来。
“行啊,路引,都敢在我的演讲上搞事情了是不是?”
“误会,误会,误会。”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欠了!我刚刚才说语言不能用来解释误会,他立马就一口一个“误会”,是真的想搞事情吧!
作者《座下泣》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写的一本小说,可能是短篇,也有可能是长篇。我真正下定决心要开始写《座下泣》是因为看了漠北大大的一篇垚生同人文《回到过去杀死我》。这不是我第一次写小说,我希望这一次我能写完。加油グッ!(๑•̀ㅂ•́)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