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辈子一样,德拉科直到星期四的魔药课上才露面——谁知道他中途找了多少种理由让艾玛帮他补课——尽管他迟到了半节课,斯内普也没有惩罚自己最爱的学生,只是让他坐下了。
德拉科这次倒是乖乖地把绷带解开了。
小少爷走路时肩膀带人,手臂也随之略微摆动,脊梁笔直,步伐速度偏快,却又显得慢条斯理。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结果,透着骨子里的傲慢,好像从未向任何人屈服,从没为任何人折腰。
德拉科走到艾玛身边坐下,往她手里塞了盒糖。
和从前一样,银色的小铁盒,晃一晃就会沙沙响。
“谢谢。”
德拉科架好坩埚,小声强调:“不许分给别人,也不许退回来。”
艾玛用力点头,把糖果放进口袋:“我来帮你吧。”
德拉科一边拿雏菊根,一边摇头:“我的手已经好了,自己来就行。”
“我已经做好自己那一份了。”艾玛略带恳求地看着德拉科,“让我帮你吧。”
德拉科看着那双委屈的眼睛,叹了口气。
“见过求人帮忙的,没见过求人让自己帮忙的。”德拉科将雏菊根推到艾玛根前,“你爱弄就弄吧。”
艾玛反倒很开心,利落地帮德拉科切起了雏菊根。
“你这样子简直像个家养小精灵。”德拉科的手肘放在桌上,手掌自然垂着,侧身面对艾玛。
艾玛切完雏菊根,自觉拿了一颗无花果:“我说过要对你好的。”
德拉科又被这句话逗笑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好好好,你乐意这样我也没意见。”
艾玛不知道德拉科在笑什么。
她真的很认真的,不希望德拉科和自己在一起之后意味着受伤、意味着冒险、意味着恐惧,她希望这个少年一直待在他的蜜糖罐子里,被全世界溺爱,哪怕再傲慢再自负,他也会是那个发着光的少年,会有人揉碎七月温暖的夕阳洒在他的金发上。
可她这次就没做到……
她应该更快地反应,更早地拔出魔杖,或把这个少年推开。
“我和你不一样啊,我是从小伤到大的。”
受伤的是她就好了……
艾玛认真地盯着德拉科的手臂,深吸了口气,继续帮德拉科处理药材。
赫敏和哈利也各自做好了魔药,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下头。
哈利打掩护,赫敏撕下笔记本上的一页奋笔疾书,写完后在桌下悄悄揉成一团,眼睛紧紧盯着斯内普,趁他正在闻另一位学生的魔药,立刻将纸团扔了出去。
纸团落从德拉科肩上滑了过去,落到他的桌上,还向前滑了一点距离。
德拉科拿起纸团打开,里面是赫敏一板一眼的字体——
“巴克比克的事情,马尔福先生有告诉你会怎么解决吗?海格最近几天很消沉,真的非常在意这件事情,我也在着手准备一些材料,希望能帮上忙。你能说一说你所知道的吗?”
德拉科没像赫敏那样鬼鬼祟祟,光明正大侧过身向后看。赫敏弱弱地抬起一只手,又赶快收了回去。
这估计是格兰杰小姐这辈子最慌的一次举手。
德拉科会意,毫不避讳地从书包里翻出羽毛笔,写下精致的花体字——
“在协调当中。我爸爸初听到消息时的确是大发雷霆,但也好歹被劝下了,现在我的伤好了,希望自然是更大了。但我了解他的脾气,恐怕还是得让那笨鸟受点苦头,这样的话就得看海格的接受程度了。等魔法部消息吧。”
德拉科没像赫敏那么随意,将纸条对折几次,招呼身后的同学传给赫敏,还交代了句“避开教授”。
艾玛用勺子小心地搅着坩埚,专心致志,他刚刚动作那么猖狂,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蠢猫。”德拉科戳了两下她握着勺子的手,“不好奇格兰杰和我说了什么?”
艾玛面无表情地把蚂蝗汁挤进坩埚里:“在说巴克比克的事吧?”
德拉科:“……”
这家伙不仅醋味免疫还不爱吃醋……
“没劲。”德拉科用手撑着下巴。
药水变成了一种耀眼的绿色,艾玛把勺子取出来放好,坐下来动了动疲惫的脖子:“不生气不好吗?”
德拉科坐直身子看了眼魔药:“你都快没脾气了。”
艾玛:“我和你发过脾气。”
“你可拉倒吧。”德拉科毫不留情地说,“你见过谁自己发脾气还说一堆解释的?其实那天我也没有很生气,说实在的,你那副要哭的样子,傻子都知道是在说违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