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噩梦惊醒的,只是迷迷糊糊醒来,发觉自己被紧紧抱着。
“德拉科?”艾玛立刻从德拉科身上弹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视野渐渐开阔,才发现
德拉科从外套里摸出一串项链,是先前在阳光房里的那一条金色项链。
艾玛有些惊喜,但困意让她无法再展露半点情绪了:“这还是无法解释,你只有不在睡觉时才会看见指针的方向……”
“那是因为我比你安分得多。”德拉科抬手捂了个哈欠,自顾自的往玫瑰窗边走,利落地跳到窗台上。艾玛眨了眨眼,跟上他。
“如果我身处危险,你的项链也会报警——那声音就像是千万只人鱼在你耳边尖叫——直到你意识到对方的危险并跟随指针去寻找为止。”德拉科面无表情的说,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就比如某人刚刚晕倒了,我就很不巧的被吵醒了。特里劳妮告诉我你的昏迷代表着绝佳的占卜天赋,我看她是疯了,居然还认为我不应该在场,因为这样的预言是无比神圣的——我……”德拉科深深吸了口气,没在说话。
“……”艾玛有些说不出话了,只有愣愣的看着他。
绝佳的占卜天赋……那是意味着,水晶球里看到的,都会是真的?
“格罗斯曼”德拉科盯着玫瑰窗透出的湖水,神色很平静,“听着,我不希望你在难过的时候只是一个人走向天文台。我的意思是——明明有我在。”
德拉科转过脸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失落,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艾玛,让她不知所措。
“你……我觉得你一定是在熟睡着……我如果去找你肯定是会打扰你的……”艾玛支支吾吾地说,德拉科的眼睛让她一下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况且,你没有义务在我失眠的夜里陪我……陪我一起醒着?或是怎样……都没有这个必要……毕竟我……我我就是个……”
所有人都想尽一切办法丢弃的包袱。
艾玛没把这句话说出来,看着德拉科忧伤的眼睛,一瞬间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哪怕是对自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而已……”
德拉科垂下眼,双手撑在窗台上,俯身缓缓向艾玛靠近,轻歪过头,然后在将要吻上她的唇时陡然停下:“你认为马尔福夫人是普通的女孩吗?”
艾玛的脸上染上了十分夺目的红晕,将她的心虚和羞涩都毫不掩饰地传递给了眼前的男孩。艾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德拉科抬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搂进怀里深吻。
这一吻并不长,却比从前的任何一次晚安吻都要温柔,少年的薄唇像是百合花瓣一般柔软地依附下来,带着淡淡的青苹果香,足够扫除所有的疲惫与迷茫。
“我希望你记得,你有我在。”
他们背靠在玫瑰窗上,拉上了窗帘,幽暗逼仄的环境中,只能听得对方的呼吸,和小精灵们忙碌着收拾的碰撞声。
很快,小精灵们也离开了,灯被关上,眼前便几乎是一片漆黑了。艾玛看向德拉科,轻轻一歪身子,依在他怀里,枕在他肩上。
“我刚刚看到了水晶球。”艾玛握着德拉科的一只手,轻声细语,“我看到你在和邓布利多吵架,说杀死他的人不应该是斯内普……”
德拉科眉头一皱,有些疑惑了。
“我想,是六年级的我发现了更好的选择吧。”德拉科轻柔的声音在窗台上响起,“你也说了,那场战争有太多的未知数,说不定我有办法让我的教父逃脱死神的魔爪,所以才会焦急的和邓布利多理论。”
“你……真的这样想?”
“怎么了?”德拉科轻声问。
艾玛想着那一句“而是我”,声音是德拉科的没错,语气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所在的角度也看不见到底谁真正说了这句话……
但这不足以说服她不去怀疑。
可面对现在的德拉科,又怎么和他说清楚呢?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危险。”
“和伏地魔对抗怎么可能没有危险,只许你去冒险,不允许我立功吗?”德拉科轻轻将艾玛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搂紧了她的腰肢,“我自然会拼尽全力,也自然会明哲保身,战争结束后……”
“我们自然会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
意气风发少年郎完全不吝啬这将用一生去兑现的承诺,这一句话在艾玛耳边回响,让她鼻子莫名有点发酸。
德拉科和哈利不一样,面对哈利波特,她可以托付自己所有的信任,认为他可以办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兑现自己所说的所有;面对德拉科,她却感到害怕。
这一句“白头到老”,真的意味着三年后,他不会拿生命去冒险吗?
“相信我。”德拉科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越发轻柔,“很晚了,睡觉吧。”
艾玛轻轻点头,依在德拉科怀里。
就算是,也得是六年级的事了,她现在阻止不了什么……
六年级,她不会也得像哈利那样,拿个活点地图,时时刻刻跟着他……
"Never mind the darkness"
"Never mind the storm"
"Never mind the blood red mood"
"The night will be over soon…"
在温柔的童谣声中,艾玛的思绪渐渐飘散,在德拉科怀里,沉沉睡去。
德拉科轻笑着看着怀里熟睡的猫,她的睡相很好,深深的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呼吸很轻,带着身体缓缓地起伏着。
德拉科出神了,仰头靠着玫瑰窗,也缓缓地闭上了眼。
“杀死你的人不应该是斯内普……”
他似乎知道这句话后面应该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