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奥多不解。
“没什么。”德拉科轻声说。
“速速缩小！”穆迪喃喃道。蜘蛛缩回了原来的大小，艾玛可以确定它活着，却好像再也不会动了。
“极度痛苦。”穆迪的声音变得很轻，“如果你会念钻心咒，你折磨别人不需要拇指夹或刀子……这个咒语一度也非常流行。”
“嘁……”德拉科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好了……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
哈利环顾四周。从大家的表情来看，似乎都在猜测最后一只蜘蛛会遭遇什么，没人再举起手。
“你知道吗？”哈利轻轻碰了碰艾玛的肩膀。
“你不会想知道的。”艾玛的语气异常严肃。
教室里，只有赫敏颤抖着举起了手。
“你说吧。”穆迪望着她。
“阿瓦达索命咒。”赫敏小声说。
“啊，”穆迪说，他的嘴在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微笑，“是的，最后一个，也是最厉害的咒语。阿瓦达索命……杀戮咒。”
他把手伸进玻璃瓶，将第三只蜘蛛拿出来。这只蜘蛛仿佛知道自己的厄运一般，尽管穆迪将它放在讲桌上，却还在不顾一切地乱爬着。
穆迪第三次举起了魔杖，哈利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握住。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同时伴着杂音，仿佛一个庞然大物从空中呼啸而过。于此同时，蜘蛛仰面倒在桌上，不再动弹，身上没有半点伤痕，但也没有半点生机。
它死了。
“艾玛？”哈利轻唤。
他看得出来，相比她之前所说的魔眼，这一刻她才是真正害怕的，恐惧将她死死包围着，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哈利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却没有将她推开。
“很不美好。”穆迪把死蜘蛛扫到地板上，“令人很不愉快。没有破解咒，无法抵御。”
“据人们所知，只有一个人逃脱了这种咒语。”穆迪走向哈利，“此刻他就在我们面前。”
哈利知道他在说自己，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个名号搭上了他父母的命。
“杀戮咒需要强大的魔法基础——你们都可以把魔杖拿出来，对准我，念出这个咒语，我怀疑我最多只是流流鼻血——”
“说不定德拉科可以？”一个斯莱特林的巫师说，他的位子在很后排。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刻拔出魔杖对着那蠢货念咒，却只能强忍着攥紧了拳头。
“德拉科？”穆迪听到了，“指马尔福先生吗？”
“他会很多咒语。”一位格兰芬多说，他们当然不知道此刻有多么危险，“很多我们要到六七年级才知道的魔法，他都已经掌握了。”
“守护神咒、飞来咒、修复咒什么的……”
“还有很多魔药！”
“成绩好得出奇，要说有那样的魔法基础也不是不可能……”
过分张扬不会带来好处的……
明明耳边都是夸赞，德拉科却无比懊恼着，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卢平……就在前些天，他甚至考虑过要凤凰社所有人知道自己是个重生者，这风险根本无异于自寻死路……
艾玛害怕杀戮咒对于哈利来说不难理解，它确实非常可怕。但此刻窘迫的德拉科就完全不正常了。
若是平时，大家说他精通咒语，学习超前，他一定是昂着头，露出十分骄傲的表情的，可现在，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又焦急又无奈。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超前的学习能力。”穆迪一步一下地重重敲着拐仗，走到德拉科身边，看看他的金发，又看看他的眼睛，“需要展示一下吗，马尔福先生？如果你足够自信，可以直接向我念咒语。”
德拉科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此刻小巴蒂·克劳奇会和伏地魔禀报的话……
“我当然是伤不了你的，教授。”德拉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不过是父亲对我比较严格，并且，我的教父就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你应该很熟悉，西弗勒斯·斯内普。因此，我提前学过一些简单的咒语和魔药而已。”
“那为什么不试试看？”
“向你学习吗？”德拉科的语速很慢，像在拖延时间。
“对着我念吧。我依然认为我只会流流鼻血什么的。”穆迪说，“或是，如果你不敢，那儿还有两只蜘蛛——这样显然更保险。”
德拉科盯着穆迪的两只眼睛，紧张得感觉到有泪水在眼中就要溢出，他咬着牙，硬是没让它们落下来。
他拔出魔杖，跟上穆迪走到了讲桌旁。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了上来。
此刻德拉科就算真的落泪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了，但他还是咬着牙，颤抖着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
穆迪取出那只被钻心咒折磨得难以动弹的蜘蛛，放在讲桌上，向德拉科示意。
时间一直是在飞逝的，但至少在这几秒，德拉科度秒如年。秒针的嘀嗒间仿佛隔着的不是那不到半厘米的间距，而是永恒。只有局促而沉重的心跳提醒着他，一切都在继续……
德拉科犹豫地抬头看着穆迪教授——或是小克劳奇，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的意思。
穆迪依旧在示意：“只是试试，孩子，别害怕，这是一只蜘蛛。况且，你真不一定能杀死它。”
“我……”
德拉科想说他害怕，可他知道这没有用了……他垂下头，举起了魔杖——这绝对是他生平最缓慢的一次举杖——一滴泪水从左眼夺眶而出，滑过他苍白的脸。
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这一瞬间万籁俱寂，只有一个戴着哭腔的颤音：
“阿瓦达——”
忽然传来一阵浑厚的，响亮的钟声，吓得德拉科的魔杖脱手，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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