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斯汤顿

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晚上，不少人被乌姆里奇粉红的蝴蝶结和四大皆空的官腔恶心得睡不着觉，也有不少人在《预言家日报》的胡编乱造中迷失了真相。哈利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很不好过。

罗恩和赫敏顶上了级长的身份，总是因为意见不合吵架，本就不痛快的哈利更烦躁了，因此总会来找艾玛。本学期的第一节魔药课和第二节占卜课哈利上得一塌糊涂，这他倒不是很在乎，他本就讨厌这两门课，可在那之后，自己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也出了问题。他们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乌姆里奇顶着她的粉红蝴蝶结，穿着一件粉红色开襟毛衣，浑身上下透出发齁的甜腻，看起来让人浑身不适。

“她这人怎么样？”哈利小声问。

艾玛已经默认成为哈利的百科全书了。她不喜欢说别人坏话，但除了坏话又想不出怎么回答哈利的问题，于是选择了一种委婉的方式：“她的魔杖只有八英寸。”

“这又怎样？”哈利问。

“魔杖选择巫师，哈利。”艾玛说，“正常巫师魔杖的长度在九到十四英寸之间，她的魔杖却没有达标。”

哈利：“意思是她不正常？”

确实。

艾玛没把这句肯定说出来，转而道：“卢娜的魔杖有十五英寸，比一般魔杖要长。她人一定很好。”

哈利暂时是没感受到卢娜人好，只是礼貌地“嗯”了一声。

哈利跟着艾玛坐在一个并不靠前的位置，就看到艾玛一坐下来就在翻羊皮纸和羽毛笔。

“艾玛，”哈利提醒道，“这节是黑魔法防御术课。”

艾玛把书包放下：“我知道，但我们换教授了。”

哈利反应了一会：“你是说她的课不用魔杖？”

不需要艾玛回答，乌姆里奇已经开始她的课程了：“同学们，下午好。”

她的声音过度有感情了，显得很做作。几个好心的同学咕哝着“下午好”作为回答，她却还不满意：“啧，啧，这可不行是不是？我要你们回答‘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好吗？教授说话时不要有小动作，波特先生。”

正在找羊皮纸的哈利在原地愣了一下，还是抽出羊皮纸放在桌上，这才看向她。

“下午好，同学们。”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同学们机械般地齐声回答。

“这就对了。这并不难，是不是？”乌姆里奇满意地说，“请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

哈利看了艾玛一眼，收到了对方得意的眼神。

乌姆里奇打开了她的手提包，抽出她那根只有八英寸的魔杖，在黑板上使劲一敲，敲出了两行字：

“黑魔法防御术，

“回归基本原理。”

课本分发下来，乌姆里奇又开始了她的拿腔拿调：“从前你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总是断断续续，不正体统。这样的教育下，你们是达不到OWLs所需的水平。然而你们将很高兴的知道，这些问题即将改正。今年，我们需要学习一门精心编排，以理论为中心，由魔法部批准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她又敲了敲黑板，板书消失变成了另外三行字，“把这些抄下来。”

1，理解黑魔法防御术的基本原理。

2，学会辨别可以合理使用黑魔法防御术的场合。

3，在实际运用的背景下评价黑魔法防御术。

“理解”，“辨别”，“评价”。

恰恰没有最需要的“实践”。

课堂里只剩羽毛笔与羊皮纸摩擦的声音。哈利悄悄向艾玛凑近了些：“她是魔法部的人？”

艾玛点头：“副部长。”

“我希望你们把书翻到第五页，认真阅读《第一章，入门基础原理》。读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你是……？”

“艾玛·格罗斯曼。”艾玛看着她冒犯的指头说。

“请认真阅读。在我的课堂上，说话需要举手。”乌姆里奇说。

赫敏立刻举起了手。第一章实在无聊，所有人的目光都慢慢投向她，乌姆里奇磨磨蹭蹭许久，还是看向了她：“亲爱的，你对第一章的内容有什么疑问吗？”

“我对你的课程目标有疑问。”赫敏说。

“好吧，小姐。我认为课程目标写的很清楚，只要你从头到尾读一遍。”

“可我不这么认为。”赫敏直接地说，“上面没有一条提到如何使用黑魔法防御术。”

“如何使用？”乌姆里奇发出了两声短促的，极其响亮的笑声，“哎呀，我无法想象在我的课堂上有需要使用黑魔法防御术的情况。你是？”

“赫敏·格兰杰。”

“格兰杰小姐，你总不至于认为在上课时会受到攻击吧？”乌姆里奇带着假笑回答。

“说不定。”不知何处发出的声音，“我们班有同学会不可饶恕咒。”

坐在最后一排的德拉科倒吸一口凉气，循着声音看过去。

说话的那人德拉科印象不深，同在斯莱特林，他们定也是一句话没说的，他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才从记忆中找到重合——和去年穆迪的黑魔法防御课上第一个说他会超纲咒语的是同一个。

“谁？”乌姆里奇说。

“德拉科·马尔福。”那个斯莱特林的男生说。

“哪位是德拉科·马尔福？”乌姆里奇说。

最后排的德拉科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他说的话属实吗，马尔福先生？”乌姆里奇用她挤得齁甜的声音说。

德拉科摇头：“不属实。”

“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他正准备对一只蜘蛛用不可饶恕咒！”

“我现在说不定可以对你试试。”德拉科没好气地喝回去。

“你叫什么，先生？”乌姆里奇看向那个斯莱特林男生。

“迪卡·斯汤顿。”那个男生说。

德拉科对他眯了下眼睛，仔细回想着自己与他是否有交集。

“你说话的证据是什么呢？”乌姆里奇问。

斯汤顿说：“去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穆迪教授要求他对一只蜘蛛施杀戮咒。”

“但他没有那样做。”艾玛说。

“那是因为下课铃响了。”斯汤顿不依不饶。

艾玛的记忆力较常人是要好一些的，可尽管如此，对这个斯莱特林还是没有太深的印象。

但艾玛记得，他的家人也是食死徒。

“大可让德拉科现在就试试。”艾玛厉声说，“禁林里有的是蜘蛛。”

哈利小声提醒：“他们是海格的朋友。”

“你们也是，不还差点被咬死？”

“够了！”乌姆里奇尖叫道，“我的课堂说话需要举手！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关于马尔福先生究竟会不会使用不可饶恕咒，我需要明确地说——不可饶恕咒需要足够强大的魔法基础，五年级初是不可能做到的！大可不必传这样夸大的谣言，虽然最近谣言极为肆虐！”

德拉科魔杖一挥一收，对准乌姆里奇：“魂魄出窍！”

乌姆里奇怒目圆瞪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马尔福先生？”

“在证明我不会用不可饶恕咒。”德拉科轻飘飘地说。

乌姆里奇把脸憋得通红：“斯莱特林扣十分！马尔福先生，以后禁止你在我的课堂上拿出魔杖！”

“我在为自己证明！我被冤枉了！”

“够了，马尔福先生！”乌姆里奇说，“如果你再说下去，我要罚你留堂！”

艾玛警觉地盯着德拉科。上一世站在乌姆里奇这一边显然不知道她的留堂意味着什么，德拉科眼神里满是戾气，就要反驳：“你应该搞清楚——”

“教授！”艾玛把手举得很高，打断了德拉科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允许斯汤顿先生学习一些能够自卫的咒语，让他不至于但凡遇见一个学习能力过人的就想到这个人可能杀了他。”

“你——”

“够了！”乌姆里奇吼着，大蝴蝶结在她头上一摇一晃，“没有人会袭击你们这些五年级的学生，你们三个——”

“会有人袭击的！”艾玛急切地打断她。

“格罗斯曼小姐！你们三个都得——”

“在学校里或许没有，但如果我们走出学校，就会有数不尽的危险！”

不能是三个。

“够了，格罗斯曼！如果你再瞎说，你就一个人关禁闭！”

“我没有瞎说！伏地魔会袭击我们！他回来了！”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所有人都被这个名字吓得不轻，只能听见乌姆里奇愤怒的喘息声。

“斯莱特林再扣十分。格罗斯曼小姐，下课之后，去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