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

“艾玛，我想知道为什么。”哈利说，听声音就知道他现在很难受，“你知道邓布利多会走的，对吗？”

艾玛凝视着他，他们此时已经走出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我知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用邓布利多军这个名字呢？”哈利不解地问，“你可以反对金妮的意见，我们再想个新名字的啊。”

“我……”艾玛思索着。

“你是故意让邓布利多走的？”

艾玛看着哈利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波特！”艾玛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兜帽，向后退了几步，德拉科站在了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你说为什么？难道改名叫‘波特军’，然后让福吉把你开除吗？”

“德拉科……”艾玛扯了扯德拉科的袖子，但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

“我没有要叫波特军。”哈利看着德拉科的眼，“我只是说或许可以改个名字。而且……”

“改个名字那么就一锅端了！凭什么人家知道一切就得按你的想法走，你知道什么吗？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谁都需要照顾你的脾气，谁都需要让着你吗？”

“德拉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一问而已……哪怕她不说我也能接受，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德拉科的眼神满是轻蔑，似乎激怒了哈利的某根神经。

“就算叫波特军，我也没问题的。”哈利强势地说。

“嘁。随随便便就想走，是吗？随随便便就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是吗？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你就是在给人添麻烦。”德拉科的声音非常平静，非常冷，“抄起行李就能走人，你多自由啊？你不顾所有人的感受，固执己见，坚持毫无意义的事情，自以为是。”

“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圣人吗？”

“德拉科·马尔福！”艾玛握住德拉科的手腕用力向后拽，终于把德拉科拽得向后退了几步，面向自己。

“你在说什么啊？——哈利！”

哈利转身跑开，艾玛的手停在了半空，立刻收回来，追了上去。

德拉科凝视着艾玛的背影，看着那条奔跑时轻盈甩动的马尾，不发一言，向着他们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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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离开霍格沃茨的告示一夜之间贴满全校。

对于德拉科那一番话，哈利出来难受和内疚，更多的是莫名其妙——他的语气并没有不友好，甚至因为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好回答特意把声音放得更轻了，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他只是想问清楚而已，而德拉科就突然出现在了这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突然说了这一番话。

如果是在格里莫广场他想单独离开时听到这番话，哈利会放下行李自己反省，甚至哭一场，但现在不一样，他答应过艾玛相信她，已经失约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他希望自己能遵守诺言，不辜负艾玛的“我无条件相信哈利波特”，所以，在问出问题之前，已经做好了接受艾玛回答“我不能说，哈利，但是相信我。”之类的话了，他能接受的。

德拉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哈利！”哈利忽然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浑身一激灵。

“赫敏？”

“海格叫我们去禁林。”赫敏简洁明了地说，“你一上午都待在这吗？怎么不告诉我们？我和罗恩到处找你。”

“我……一走神就没想到这些。”哈利蹩脚地说，“罗恩呢？”

“我们分头找你呢，罗恩现在应该在楼下。”赫敏说，“我们走吧。”

“等等，艾玛不去吗？”哈利说完才跟着赫敏往楼梯口走。

“她说她不去。”赫敏向哈利走近了一点，低声说，“她在找德拉科呢，德拉科这几天总是神出鬼没的，今天干脆消失了，一早上没见着人——和你一样。”

哈利对着赫敏嫌弃的眼神尴尬地笑。

他们在下一层顺利找到了罗恩，三人一起走到海格小屋时，海格已经站在门口，看起来是等候多时了。

“本来想一大早去的，但也正好，趁大家都在准备着吃午餐。”海格说。

哈利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加快步伐跟在海格身后。

“我们……要进禁林？”确定他们已经穿过了猎场，罗恩问。

“是，快点，趁没人发现。”海格说，好像完全听不出罗恩的声音因为害怕在颤抖。

“你为什么带着武器，海格？”罗恩接着问，“上一次看夜骐的时候你都没带。”

“因为上一次不用进那么深。”海格简明地说。

罗恩发出了一声呜咽。赫敏也咽了咽口水。

哈利的思绪还在德拉科那边，他总想着德拉科昨晚所说的，好像不太合时宜的话。

“你不顾所有人的感受，固执己见，坚持毫无意义的事情，自以为是。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圣人吗？”

哈利感觉心脏抽搐了一下。

这种情况下明明最好不要走神，但哈利跟在罗恩和赫敏身后，走他们走过的路，虽然还是没逃过被荆棘或树枝划到，但已经很幸运了。

“哈利！”赫敏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

哈利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大腿在自己眼前，他把头仰得更高，更高……最后和那双有点不聚焦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梅林！”哈利向后跳了老远。

“没事儿，哈利。”海格说，哈利对此投以质疑的眼神，又连退了好几步，“没事儿，格洛普。我带来几个朋友给你认识。记得吗，我提过他们？”

“海格，他是……”赫敏捂着眼睛问，时不时把指头分开透出一条小缝。

眼前是一个至少有十六英尺高的巨人，他的腿比铁三角和海格的腿加起来都要粗壮，头又圆又扁，五官像是在石头上雕刻出来的，技术还非常不好，胖墩墩的躯干像是山丘，哈利甚至觉得自己在上面行走都不成问题。

“很抱歉搞得这么神秘。”海格说，“但现在邓布利多走了，我随时可能被开除，走之后总得有人照看他。”

“照看他？”赫敏张大了嘴巴。

“我不能丢下他因为他是我弟弟！”

“海格，你说的弟弟……是指——？”哈利语速很慢地问。

“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弟弟，”海格纠正道，“我妈妈离开我爸爸之后，就跟了另一个巨人，后来就有了格洛普。”

“你认为我们有能力照看这样一个……”罗恩怯生生地看着格洛普的小眼睛，“小宝宝？”

“他的确很小。”海格说，“但他可以自己找吃的，他只是需要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