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手，苍白的，有力的手此刻微微颤抖着，手腕覆盖着一层薄冰:“还有，我想知道九世轮回咒到底是谁种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一阵悄无声息的风，伴随着这阵风，回忆寸寸坍塌。
从眼前屋内的物品开始，消散，归于虚无。
最后只余下轮回，他回头，遥遥地望向远方，嘴唇张合间，整片空间湮灭于黑暗中。
·
他的意识混沌不清，周身似乎有无数只手拉扯着他，灵魂传来阵阵撕裂的痛感，下一秒，他彻底坠入深渊。
霍雨浩在现实中醒来，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仰头起身，椅子被带着，在地面上划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一旁的娜儿也皱着眉缓缓睁开，她的眼底晕开一片红，过了几秒才散去，“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如果你想去找寻当年的事，古月会告诉你答案。”
霍雨浩深吸了几口气，站着缓了好一会儿的神，他忽然感觉到背后冰碧帝皇蟹的图样在发烫，烫得他神经一抽，浑身痉挛，下一瞬，极致之冰的寒气不受控制地四散开来，连带着精神之海一同紊乱。
从他脚下开始，薄冰一寸寸凝结，将整个房间都冻了起来，又外扩出去，寒气肆虐，几乎席卷了整个史莱克内院。
茶水被冻结，漂浮着的热气也凝为冰渣掉落在地面，娜儿看着他，眼中似有悲哀:“九世轮回咒。”
她站起来，踏过冰面，朝霍雨浩走去，对方此刻已经开始意识模糊，被她搀扶着躺到了床上。
娜儿站在床边，静穆看着他痛苦挣扎着的表情，指尖寸寸抚过他凝上冰晶的眼睫。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古月，她可以控制元素，让你没那么痛苦，如果是唐舞麟，那他也能以血脉之力温养你。”
她沉默了片刻，很轻地道:“可我是娜儿，我什么都做不了。”
灯被冻住，发不出光，此时屋内只有朦朦胧胧的月色，照出隐约的半张脸。
那双亮闪闪的紫罗兰般的眸染着幽暗，落寞，静静地注视着床上的人，即便清清楚楚地知道区别，但一般无二的容貌却一次次将她拉入回忆。
她没有古月那样执着，她的爱也没有金龙那般高尚，她只是贪恋那分从指尖落下的温柔，轻飘飘的，就像这满屋的月光，即使是平等的笼罩着万物，但也始终映照在她的身上，分给她一分。
手指下滑，最后在唇畔戛然而止，娜儿低下头，银色的发丝滑落，与蓝发交错，她的呼吸炙热滚烫，与霍雨浩微弱的气息相触，像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我是个卑劣愚蠢的小偷，我渴望在寂静的夜里掠夺不属于我的情，可我连小偷都做不称职。
最后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微不可查:“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记忆里的旷野寂静寥落，漫山遍野的都是花草与月色。
“愿你永远热烈自由。”
“霍雨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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