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筱贝一刻不敢耽搁地告诉了栾云平，那人愣了半天，重重叹了口气，这才派了高筱贝回府去接人。
张云瑞听完高筱贝的话，心中悲痛欲绝，眼望着小院门楣上的黑布，泪水再也止不住，几乎是扑进了门。
院中搭了凉棚，几个街坊家的婶子大娘围坐在其中，见张云瑞进门，俱都站起身迎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些宽慰的话儿。
张云瑞顾不上说话，径直奔了被布置成灵堂的堂屋，黝黑的棺木停在屋中，前面放着火盆，萱子披麻戴孝跪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烧着纸钱。
张云瑞“娘！”
张云瑞一头扑在棺木上，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眼前一黑又要栽倒，还好高筱贝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此时立马把人扶住，搀着她跪在了灵前。
刚刚那一声喊似乎抽光了张云瑞全身的力气，她此时跪坐在地上，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布娃娃。
高筱贝不忍心再看，可又担心她出事，便退到灵堂门口，静静地守着。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萱子抬眼皮看了看张云瑞，把手里的纸钱塞了些给她，淡淡地说:
萱子“烧点儿纸吧，姨娘走得急，在那边用得到。”
张云瑞“萱子，我娘……我娘走之前，有话儿留给我吗？”
萱子“没有。姨娘被气晕过去之后，就没再醒来。”
张云瑞“为什么？娘啊！”
张云瑞隔着泪眼望着那棺木，悲声切切:
张云瑞“娘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为什么连句话都不留给我?为什么不等等我?”
萱子“她等了你两天，是你没有回来。”
萱子的话如一把尖刀，直直戳进张云瑞心中。
萱子“小姐，烧完纸，你就回去吧！”
萱子“姨娘的身后事自有老爷和少爷操办，你是出了门子的姑奶奶，娘家的事儿不便再插手了。”
张云瑞“你！”
张云瑞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萱子，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话。可那姑娘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继续说:
萱子“你新婚才几个月，按道理就不该掺和白事儿。”
萱子“老爷昨天过来，也是这么吩咐的！”
张云瑞“我来……我来送娘，也不行吗？”
张云瑞浑身都在抖，她觉得冷，冷得她骨头缝儿里都冒凉气，冷得她似乎连跪坐都撑不住。
张云瑞“亲女儿不能送亲娘，这是什么道理啊！”
萱子“纸烧过了，头磕过了，心意也就进到了！”
萱子“人活着的时候尽了孝，比人死了嚎哭有用得多！”
萱子的脸愈加阴沉，她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快速地说:
萱子“姨娘的身子本就拖不了多久了了，她时为了让你安心嫁人才一直硬撑着。”
萱子“这次她病倒，老爷也不想惊动了你，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给你递消息。”
萱子“我毕竟伺候了姨娘几天，也不想看她走得孤苦伶仃，所以偷偷跑去告诉了你。”
萱子“张云瑞，姨娘虽然一直昏迷，可还是撑了两天，油尽灯枯才熬不住走了！她等了你两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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