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花店。
杨戬正低着头边品茶边沉思问题,梅含雪给他续了杯茶,莞尔一笑,柔柔的问道:“怎么样?要下棋吗?”
杨戬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会下棋!”
杨戬是个大老粗,平日里就爱习武练枪查案,哪里会这些文雅人士的东西呢?
梅含雪倒不介意,放下茶壶,笑了笑道:“没关系,那你就品品我这儿的茶休息休息好了。我收拾一下,很快就能下班了,待会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说完,转身就去忙了。
杨戬无意中看到她的鞋底沾了一些黄泥土,便好奇问道:“含雪,你这几天有上哪去吗?”
“没啊,我就家里和店里两处跑而已!”梅含雪随意的回答,但她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句简单话竟让自己露出了破绽。
梅含雪住的地方离花店没多远,而且都是新修的水泥路,非常平坦根本不会有黄泥土。可她鞋底竟沾上了黄泥土,这土分明和凶案现场的废屋外面的黄泥地上的土是一样的,正好前两天下过雨,地面湿滑,所以容易沾上。难道梅含雪去过废屋?那她为什么不承认?除非心里有鬼!
这时,杨戬注意到她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手链非常特别,是由一粒粒白色透明小珠子串成的,中间那一颗最大的如同钻石一般闪闪发光,璀璨夺目,很是漂亮。
杨戬像是被吸引般的走了过去,伸手要去摸那手链,可是手指触碰的瞬间竟好似一股电流通体而过,他立刻缩回手,惊得出了一头冷汗,心中的谜团则越聚越大。
“杨戬,你没事吧?”梅含雪见状,立刻过去扶住杨戬。
“我没事,只是感觉被电了一下,手麻得很,你这手链是什么东西做的,竟有这样的特质?任何人都不能碰吗?”
梅含雪不经意的用另一只手去摸着那手链,眼中闪过一抹异光,咬着嘴唇道:“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他向来对风水命理那些东西深信不疑。他从法师那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他不担心他自己,只是担心我,担心他日后不在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会受人欺负,所以请教法师化解之法。法师与他投缘,就送了这串珠链给他,让他转交于我,说我戴上的话可保我一世平安,任何人都欺负不了我!”
杨戬方才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这珠链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难怪你敢一个人背井离乡来此处开店,有了这串珠链,那些坏人自然近不了你的身,害不了你。”
“没错,正是如此!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是碰不了这串珠链的,只要一碰到就会产生像你刚才那样的感觉。你刚才不过只是轻轻一碰,若是力大的话反噬会更强烈更明显的。”
“那我以后岂不是不可以牵你的手了?”杨戬为了让自己的询问显得不刻意,故意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
“当然不是,只要我摘下来就可以了嘛!又不是戴上就不能摘下来了!”梅含雪并未多想,冲着杨戬粲然一笑。
杨戬与她相视一笑,但他却想到了更严重的事情。
会不会正因为这串神奇珠链的存在,给了梅含雪去行凶杀人的胆量?坏人都近不了她的身,也就害不了她,那她自然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
可她又有什么样的作案动机呢?她与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打抱不平,替天行道?
但这一切只是猜测而已,杨戬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疑惑,决定试她一试。
正好梅含雪收拾完了,两人一同离开花店。
路上,杨戬问到梅含雪:“含雪,你听说最近城里有命案发生吗?”
“哦,是吗?你知道我一向不关心这种事情的,很严重吗?”梅含雪淡淡的问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也对,你一个姑娘家听到这种事情难免会害怕的,我还是不要和你说的好。不过多和你说一些,让你多多注意也好!”
“行啊,反正听听也无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最近城里不太平,死了两个人,而且凶手作案手段非常凶残,杀了人还取走他的心脏!”
闻言,梅含雪停下了脚步,面露恐慌之色,故作惊吓道:“这样啊,那真是太恐怖了,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凶残呢?难道是与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我也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中,所以你日后出门千万要当心了!”杨戬嘱咐道。
“好,我知道了!”
“凶手行凶的对象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那些人也算是恶有恶报,不过杀了人总归是犯了法,我们警察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说到那些坏人世上总是很多的,难道他还能全都杀光不可吗?真把自己当成人间判官了!”
梅含雪听着似乎有些感兴趣,眨了眨水灵的大眼睛看向杨戬,满目期待,“还有哪些坏人呢?你说说看嘛,我挺想知道的,我一直认为这世上都是好人比坏人多!”
杨戬微微笑了笑,便把他预谋编好的故事讲给梅含雪听。
他们当警察的自然见过不少形形色色之人,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有些明知道他是坏人,却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将他定案捉拿,就比如一个叫张天的神棍。
那个张天打着“占卜算卦”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利用一个未成年少女谎称为有预知能力的“天眼少女”,好多人都慕名前来让她给他们占卜算卦,并添了很多香油钱,从中谋取钱财。
其实那个少女哪有什么预知未来测吉凶的能力啊,她不过是被张天给利用了,一直受他的欺凌和压迫,但年纪小的她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要想活命只能听从。
而张天也只是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了那些来问卦的人的家世背景,所以早就对他们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算”得准,那些人都被蒙在鼓里,皆以为他真的很灵通,一高兴就打赏了他很多钱,他也因此名声大噪。
久而久之,那位天眼少女慢慢觉悟了,她不想再昧着良心做这样骗人的事情,就到警局去告发张天那骗人的把戏,可后来要上庭作证的时候竟忽然死掉了,明眼人都猜得到是张天下的毒手,可奈何就是找不到证据,以至于让张天一直逍遥法外。
听到此处,梅含雪又停下脚步,两眼怒放火光,握紧双拳,咬牙切齿,恨恨道:“你们警察就这样任由那张天逍遥法外吗?他这种骗人钱财又祸害无知少女的神棍根本就是该死!”
“那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是不能胡乱抓人的!”
闻言,梅含雪依旧怒气不减,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久才发言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张天住在何处?”
“知道,我们曾经调查过他,他就住在中兴街五里三号的天一阁,你问这个干嘛?”杨戬故意问道。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梅含雪转过头,不再继续交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此时她的眼眸不再如以往的清澈平和,而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晦暗。
杨戬编这个故事自然有他的用意,他心想如果梅含雪是凶手,真的恨那些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么她一定会对这个张天下手,他的机会就来了。可是他的内心也十分矛盾,他希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却又不希望那个凶手是眼前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