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即使不断地失败,伽罗仍在为实现天真的心愿而坚持尝试着。而对于天真如孩童一般越发黏人的举动,他的心意又是否能够传达出去?小心超人能否从他偶然闪过的记忆碎片补全伽罗失踪的整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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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望着终于勉强能够看出个模样的蛋糕胚,当下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是他在古堡借住的第五天。窗外的风雪仍然没有停歇,望过去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这风雪,怕是要等到他完成了要求才会停罢。
特地在少年起床前将做好的蛋糕摆上餐桌,然后将那些周围看都看烦了而且不知道被他剖开过多少次后又恢复如初的奶油蛋糕一一端到了厨房的柜台上。
虽然二者相比之下,前者明显在外表上逊色于后者。
布置好一切,看着那摆放细致妥帖的餐具,他默默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尖,挪开了视线。
——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眼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果然不出一分钟,身着华服的少年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而少年却在原地僵直不动了。只见对方凝视着那餐桌上的奶油蛋糕几十秒,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他看着对方有些呆滞地将失神目光转向了自己。
“……是不是我,不吃这个蛋糕,你就,不会走了?”是稚嫩如孩童一般的逃避的话语。
被少年耍了性子的人无奈地短叹了声,而少年又开口喊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在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嗬……可是、可是,你!咕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就已经哽咽到发不出声音了,嘴张得再大也只是徒劳,于是重重地低下了头。
伽罗慢慢地走近了少年,默不作声地将他一把抱起放到那盘蛋糕前的座位上。
那些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啪塔啪塔地砸在对方面前的瓷碟上,一声一声清脆醒耳。
俯下身,抬起对方一直低垂着的头,用双手捧着那张稚嫩的脸,他的大拇指指腹一下一下地抹去少年顺着眼角淌下的泪——其余的手指上还缠着纱布绷带。
那张冰冷的脸颊上,泪水是唯一的炙热。
浅紫色的眸子泡在泪水里,大张的嘴里没有嚎出半点声音。
眼看着这眼泪越流越凶,伽罗一把将少年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像一个熟练的家长一般,用自己并不算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
少年的脸埋在自己的肩头,那里很快就是一片湿热,张开的嘴也逐渐有了支吾声息。怀中人小小地打了几个嗝,身体随着他轻拍的动作一颤一颤。
“别哭了,都哭到打嗝了。哭太凶容易脑缺氧。天真。”
四指指腹轻揉着少年的后脑,语气温和地劝导道:“你其实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的。”
搁在自己肩上的小巧下巴左右地蹭了蹭。
一直试图劝说的人也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掌下的身躯停止了抽泣,伽罗便轻拍了拍那毛茸茸的脑袋。
“我最多只能再陪你一周的时间。一周后,我必须带着要找的东西归程。天真,我说明白了吗?”
怀里没有动静,但伽罗知道对方一定听进去了。
他再次揉了揉少年的后脑,问:“吃蛋糕吗?”
逐渐归顺了脾气的孩子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那双水光冽艳的浅紫色双眸还是不愿和自己对视,眼眶的外面一圈还泛着粉红,脸上是模糊了一片的水光。
“要、唔……你……你喂我。”
“好——,天真大爷您张嘴。只要您愿意吃蛋糕,什么都好。”
少年被伽罗的故作搞怪惹得噗嗤一笑,对于他给的台阶也调皮地只下一半,“那你留下来陪我啊。”
“这可不行啊天真大爷——我卖艺不卖身。”
“哼!这蛋糕难吃死了。快点,下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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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伽罗一觉醒来一摸身侧——没人。
瞬间惊醒的他翻身下床,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到了餐厅,第一眼就看到餐桌摆放着唯一一盘奶油蛋糕——那算是这五天来的“阅糕无数”中,他所见到的最精致的蛋糕。
“这是什么?”伽罗朝坐在餐桌一旁等候的少年问到。
见少年身子略微向后缩了缩,望着自己眨了眨眼,伽罗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可能太难看了,缓和了下面部复问道:“为什么?”
“谢礼——给你昨天的蛋糕的。”对方恢复了神色如常,低头看着自己柔软小巧的手指。
伽罗杵在原地许久不动。只见少年抬起头扫了自己一眼,然后又盯着那奶油裱花繁杂到眼花缭乱的蛋糕,“吃啊,我今天特地早起花了好大的心血做的。你不会也要我抱着你喂你吃吧?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
“天真。”语气里满载着无奈。
“你吃不吃!”而少年突然发作,一把将那蛋糕连带瓷盘一起推到地毯上,头也不回地跑上了二楼。
快跑着追了过去却在漫长的走廊里失去了幼小的身影,伽罗只好挨个将门推开找。最后在一扇门前试着摁了摁门把,门锁死了。
轻敲了敲门,然后贴着门板听了一会——里面一片沉默。他缓缓开口道:“天真,别躲。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摊开了说,好不好?”
“天真,我答应过你,再陪你一周。这一周里就好好过,最后你我都不留遗憾,好不好?”
将额头依靠在冰凉的木板长叹一声,“小……天真,遇事不能靠躲。我们趁还有时间,好好谈谈,好不好?”
另一端仍是一片沉默。
再次回到餐厅,他看着地毯上碎成一滩的蛋糕,幽幽地叹了口气。
默不作声地端起瓷盘——因着瓷盘正面朝上地掉落,蛋糕整体依旧留存在盘中,只是模样和之前相比相去甚远。他能猜到自己吃下这蛋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现在自己别无选择——窗外的风雪依旧没停,视线尽头是灰白一片。
凝望着残余在地毯上已经碎成末的蛋糕,伽罗将它们尽量收拾干净,虽然地毯上已经湿润了的地方一时是没办法抢救了。
用银叉舀起瓷盘中一小块蛋糕,入口瞬间,他的表情立刻变得诡异——没有味道。
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眉头微蹙,他看向蛋糕的眼神多了些慌张。
盯着面前的蛋糕,满心怀疑地又多吃了几口。
——没有味道,还是没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咀嚼的动作和口齿间松软的面包、细腻的奶油,清脆的水果颗粒被咬的咔吱咔吱响,但是都没有味道。
就像在吃一个假扮蛋糕的塑料模型。
心里暗道不好,他迅速站起身,才刚跨离餐桌一步便眼前一黑,躺倒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TBC—
(🥀麻了,我是真的麻了。🥀我为什么一章要写万字这么长🥀内容量太大了吧🥀再分摊一点到下一章好了。)
(感谢您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