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
“你要知道，这东西再好看，再能贴的久，它也是纸做的。”
—
在旧城时唤沉是很喜欢过年的，不太热闹，很有气息，窗上贴着很多窗花。
老房边的小巷是他和洑游长大的地方。
老人给在他们很小的气候给他们剪了两个窗花，纸上是他们自己，很漂亮，洑游的不知道还在不在，唤沉的当宝贝一样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小时候唤沉和洑游喜欢隔着红纱在木门之间的空隙玩。
面前人是年少玩伴，身后就是阿妈住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房。
洑游近视，唤沉也买了眼镜。
隔着红纱，唤沉把眼镜摘下来。放在耳边，对洑游说：“把眼镜拿下来，这样，放在耳边。”
“你听见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透过暗红的纱，洑游看见唤沉在木门的缝隙里笑魇如花。
后来唤沉和洑游都离开旧城，本是分开一久，却又巧合重逢。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恰是少年时，年少多情。
恰巧少时那么一点交情，分不清感情的少年人最容易纠缠在一起。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生离死别。
都知道不该认真。
到了年纪，唤沉去遥远的北方。洑游娶了贤惠的女子。
那年他带妻子回乡，路过唤沉家，阿妈正在剪窗花。
他让妻子先去，顺着那缝隙推开木门，叫声阿妈。
阿妈向洑游招手，“过来。”
洑游过去坐下。
“娶妻啦？”
洑游说是。
阿妈笑眯眯的望着洑游，问：“什么时候和阿唤分开的哦？”
洑游想了想，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谁也没当真呢，记这个做什么？
阿妈说：“阿妈知道呢。”
她指指放在木盒上的窗花，洑游看见唤沉年幼时的容颜。
窗花很精致。
“那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你也有一个，记得吗？”
洑游突然慌起来了，他不知道阿妈要说些什么。
“你们小时候天天腻在一起，谁也离不得谁，人人都要说一句双双儿，和亲的一样。”
现在天各一方。
洑游想想，唤沉和他当时都被少年意气冲昏了头脑，不然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那时候啊，老人们眼镜好，手艺也好给你们剪了两个窗花，剪的是你们自己。”
“阿唤一天发现窗花的人眼睛里有你的名字，就拿去糊到了房里的窗上，很久都没有动过。”
洑游又想了想，他的窗花好像已经找不到了，对这样的东西他总是不在意的。
更别提去看看那双眼镜里的小字。
“他回来那天亲手把窗花从旧窗上揭下来，一点一点的撕掉。”
“那时候，阿妈就知道，你们回不去了。”
“贴了多久来着…多久啊…阿妈记不清啦…记不清啦，人老啦…”
洑游几乎是不可控的想要去回想以前。
他有多久没见过唤沉了。
“阿妈，阿唤他现在在哪里。”
“阿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谁知道呀…让他自己走吧…”
阿妈望着洑游，说：“你不知道的事，阿妈告诉你。”
“洑游，你的名字，那么小的两个字，刻在窗花上，他喜欢了那么久。”
那么小的两个字，他喜欢了那么久。
只是有人当真，只是年少意气。
洑游喉咙干的说不出来话，只是忽然意识到是他不知道。
好像伤害到什么了。
没关系的，没有关系了。
早已天各一方。
—
“遇见后就再也不会遇见。”
—
END.
by Escape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