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_》
“我就问问你，能不能走到底。”
—
伯霞和栢烁那时是同学。
不记得是哪一年，哪一个学期，是快要毕业的时候。
那天晚上有人在班里放纪念，文思拿了两支烟让伯霞递过去。
灯是关着的，伯霞看见那一点在往后退去。
下课铃响也没有人离开座位，歌放完时有人大喊一声“要记得开心啊！”
然后灯被打开，教室里的人一哄而散。
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文思望着伯霞笑，“你看吧，还是要散的。”
伯霞被文思的笑恍的失了神，突然想起不知哪一个晚上他们和栢烁聊天时三个人做出的约定。
那天晚上学校停电，前桌的文思趁乱转过来和伯霞栢烁聊天。
“以后啊，没钱了我就去找伯霞，伯霞每天就在我睡觉的时候框框砸我房门问我怎么还不还钱，然后我和文思一起夹着伯霞去喝酒。”
文思在一旁附和，伯霞也笑着说好啊好啊，没钱就来，他养。
好像很真实，好像又是虚假的。
伯霞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好久不见。”
—
无头无尾。
栢烁问过伯霞一个问题。
“伯霞，你名字怎么叫霞？好女气哦。”
伯霞当时笑着说：“大概是我妈太随意，想好了女名就没想男名，结果我是个男孩儿，就这么用了。”
后来伯霞翻家中的旧信，一张只有一句诗。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下面一个大大的霞字。
伯霞揉揉太阳穴。
这又是在思念谁呢？
—
后来同学聚会，伯霞栢烁文思都在。
三个人都没说话。
默默参加完，都在结束后等着。
文思看看伯霞，伯霞看看栢烁。
人齐了。
随便找了个小摊子，啤酒烤串点了一堆，只顾吃喝不聊天。
伯霞看着文思和栢烁，突然想起了那个停电的晚上。
“以后啊…”
“伯霞，我说你啊…”
“怎么会！以后一定…”
突然就很想笑。
听说那是少年意气。
少年应与平庸相斥，现实必将轻狂抹平。
很多年前他们在停电的教室中畅谈年少的梦想，没有烟，没有酒，没有菜，却凭着少年的满腔热血侃天谈地。
如今我们在夜晚的灯光下坐成一桌，面前摆着酒和菜，烟抽了一支又一支，身上是满满的市井气息。
每个人心里都有话要说，抬头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
“好久不见。”
—
黑种籽草。
文思给了伯霞和栢烁一人一把。
很好看。
—
在山顶看夕阳。
是伯霞。
这种地方该有黑种籽草。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么好的夕阳啊。
伯霞看着栢烁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上沾着什么东西，在夕阳的照耀下像很多年前伯霞在设计网上看到的一串珍珠项链。
简介没有其他的，只剩想念。
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谁也没有开口。
伯霞伸手为栢烁擦去眼泪，栢烁突然开口说：“你看吧，我们还是散了。”
他歪着头看着伯霞笑，伯霞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文思在黑暗中叼着根烟，笑着对自己说：“你看吧，还是要散的。”
很黑的地方，伯霞听见有人在唱纪念。
—
天黑了。
人走了。
纪念快要放完了。
太黑了，该散了。
好久以前啊…记不清了。
伯霞把灯关上，又想起文思和栢烁。
文思。
栢烁。
我的少年意气啊。
能不能留下。
能不能停下。
能不能让我再多适应适应。
能不能…
别散。
—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想想你们就行了。
无关风月，无关情爱。
只是，散的太早了。
有点想念。
—
“到不了，我们终究是要散的。”
—
未完.无后续
by Esc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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