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_》
“你不会是以为抗抑郁的药物只有氟西汀一种吧?”
“你的意思是…”
“我没必要在你身上死耗。”
“老子不伺候了。”
—
掠旁确实很喜欢薛野。
喜欢了好几年,追了好几年。
总是劝自己说别放弃啊,再过一会儿薛野就同意了。
一会儿又一会儿。
薛野没有同意。
撑不住了。
掠旁终于决定要放弃了。
薛野说:“明明你再坚持一下我就同意了。”
掠旁朝他笑。
我都坚持多久了,你还让我再坚持。
坚持不住。
薛野,喜欢你好累啊,不想再喜欢你了。
—
掠旁真的很爱薛野。
但他有尊严,他要命。
他做不到把薛野当成他的全世界。
世界那么大,美好的东西那么多,薛野就是他曾经深爱过的一个人,凭什么要禁锢住他的一切?
他不是薛野的所有物,也没有必要把追薛野当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是放下一段很难放下的感情,有什么做不到?
本来就是败笔。
凭什么他掠旁要放下身段尊严去追薛野好几年。
又不是舔狗,墙撞不动了就去开挖掘机。
撞不动就推了然后去拆下一堵,没有什么是绝对做不到的。
就算过程很痛苦,就算会后悔很多次,就算掠旁还是很喜欢薛野。
他不回头。
凭什么?
—
掠旁的朋友也劝他,别走啊,在追一会儿。
都知道薛野这个人心软,再追一会儿他肯定就答应了。
掠旁笑得张扬,他当然知道薛野心软,但他要的又不是薛野可怜他。
要是想找人可怜他的话他还不如找个公司的老总,又喜欢小甜心又有钱,何必追薛野这几年?
都说了,放弃了,不追了。
掠旁知道的,薛野是真的不喜欢他。
说挽留的话也只是意思意思。
他追薛野这么些年,他比薛野自己要更了解他。
薛野没答应,就是真的不喜欢,追多久都不喜欢。
所以掠旁放弃了。
—
薛野没想过掠旁会放弃。
掠旁追了他这么久,他都已经习惯了掠旁的追逐,几乎把这当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他以为掠旁会一直在他身边,会一直追他。
他以为掠旁不会放弃。
后来掠旁不追了,他心里是慌张的,表面上却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明明你再坚持一下,我就答应了。
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太习惯掠旁追着他,已经忘了要答应掠旁,他觉得掠旁就应该是这样的。
薛野去找他姐姐,姐姐问:“那小孩儿追你几年了?”
薛野细细的思考,然后说:“八年。”
姐姐笑了笑:“八年你都不答应他?”
薛野没说话。
姐姐说:“你记得你高三抑郁的时候吃的是什么药吗?”
“氟西汀。”
姐姐笑了笑,说:“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告诉你,氟西汀对抑郁症的治愈效果很好,但它不是唯一的,舍曲林、西酞普兰、帕罗西汀、氟伏沙明都是,甚至它们都是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
薛野咽了咽口水,还是没说话。
姐姐接着说:“所以,你要知道,薛野,连续吃一种药八年都没有什么用的话,我们会推荐病人换一种药,甚至不到八年,我们就会强制的让患者换药。”
“所以,他不是非你不可。”
…
他不是非我不可。
掠旁不是非我不可。
掠旁不是非薛野不可。
薛野突然笑了。
他不是非我不可。
他不是非我不可。
他不是非我不可。
…
多可笑啊。
我曾以为他是非我不可。
—
“人生不能老走正道,人不能喜欢不给回应的。”
“热情会被耗尽,少年会老去。”
—
END.
by Esca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