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以为藏海被杨真同褚怀明做局殉葬,必死无疑,也没心思吃个死人的醋。
他带星宓去枕楼吃饭,把楼里招牌菜都点了个遍,摆得桌上琳琅满目。
他记得星宓很挑剔,只望她吃得开心。
可星宓撑着下巴望向楼下大堂,听着戏文,兴致缺缺,压根不动筷子:
“陆烬,我们虽有些交情,可也不过是有些交情,你不能干涉我同谁交朋友。”
饮着烈酒欣赏美人游思的陆烬闻言,将倒满的酒盏推至星宓桌前:
“我从未干涉过你,今日之所以勉强,是怕你遭人所害。
星宓,你救过我三次,我们的交情,并非泛泛,我拿你当……我唯一的朋友。”
他们也只能是朋友了。
他这条命是义父的,而星宓是自由的:
“若你死了,我便又没朋友了,所以今日,即便知道此举会惹你不高兴,我也要救你。”
星宓笑着拿起酒盏一饮而尽,转眸望向陆烬:
“当你唯一的朋友挺好的,你总是愿意请我喝酒吃饭,不过你太忙了,我也只能偶遇你,或是等你找我,我是不会去找你的。”
“……我说过,只要你开心,我所有的财物都可以给你,只是你不肯要罢了。”
陆烬不在乎身外之物,银子对他来说,就是个数,星宓吃多少,他都给得起。
至于忙……
他确实很忙,忙着杀人、折磨人、审人、逼迫人、算计人。
无事时,他也只会躲在暗处偷偷看星宓带她的狗溜街,心中满是暗欲。
他喜欢窥探她。
就像只丑陋的恶鬼,窥探着误落人间的仙子。
他的事瞒不过自己义父曹公公,费了好大功夫,才求得了义父的不多加干涉,否则义父横插一脚,用了手段,星宓必定会十分厌弃他。
如今便是只能面对面看着星宓吃东西,他心中也极满足:
“星宓,现在同样,如果你想要,我的钱财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我爹娘不让我当强盗~”星宓一如既往,用和过去一样敷衍的理由拒绝。
她救陆烬是意外,实际根本没有那回事。
她只不过拿人来试自己的药,顺手做了好人。
要说还是陆烬自己倒霉,每回重伤都倒在她面前,天赐试药人,她当然来者不拒。
“没关系,反正但凡花钱的事,你都记我账上就好。”陆烬不强求。
“你不说我也记你账上,因为本就是你的买命钱。”
星宓见陆烬一味地只喝酒,想着这餐好赖是对方结账,便好心给他夹了个香酥鸡腿。
全程暗中偷听的香暗荼离开包房后,仍吃惊至极,直到八公子来寻她,她激动抓着自己好友的手,不可置信道:
“你知道么,那个陆烬,曹正贤义子,他的积蓄,只怕多得能买下一座城,竟愿意白给一个女子……那个星宓,真是好手段,能把条专咬人的畜生训得这么听话……”
“嘶~难道她是魅魔转世?”八公子摇头晃脑,用手中折扇轻拍香暗荼的脑门:
“你之前还说想招揽藏海为枕楼办事,我看你争不过人家的。”
香暗荼冷哼:“哼,藏海也要有命出皇陵,才值得本姑娘招揽,我才不会像那个星宓一样,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大能耐呢,就上赶着去靠近,值得本姑娘费功夫的,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