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学医,尝遍百草,重修了宗门内医药典籍,可我自认救不了人心,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明日之后若回的来,我便继任家主,若回不来,外祖父原谅阿璟的不孝。”南宫璟对着坐上的人叩首。
“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我这个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南宫老家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南宫灵族啊)
山门处依然是壮丽雄奇的白玉楼阁,雕栏如画,开明离朱等镇山神兽石像庄严肃穆,只是让人无端端觉得这些石像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人。让人无端端觉得这些雕像似乎是活的。
洗手焚香,曲沉璧摆开罗盘等物,推演其中的变数,越看越是心惊肉跳,天像已乱,局势不明,她更加慎重了。
“为何如此?”
脸上的一道血迹多了些肃杀的意境“大概是我心有不甘,难掩怨由。”
(白雪红裙,倾世容颜,睥睨人间)
(这个妹妹好像在哪里见过,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话不多说,我把妹妹抱走了[吃瓜])
(都要她忍,以大局为重,可谁配说这句,她这一脉只余一幼婴,连着自己一身重伤)
郁郁葱葱的绿叶之下,一袭鮫蓝色纱衣的女子低敛着眉目,安安静静地坐着,已然入画,树叶飘飘洒洒落在她繁复的蓝色纱衣上。
蓝曦臣的目光从她轻轻拿着黑子的白玉般的手指上挪开,然后琢磨起下一步落子之处。
蓝曦臣笑着问道,有几分调侃“多慧易夭啊,如此聪慧,不怕折寿吗”
“寿数天定,何必自扰。”说这话的萧承昭明净恬静,圣洁如天人玉像,美得让人心颤。
(住口,蓝大你是魔鬼吗?)
(???)
(这一对可惜了)
(美人如画,君子如玉,不外如是)
(一生都背负着责任,这样的人令人感到很心痛,他们已经放弃了私欲,克制了感情,唯有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悲伤,不这样他们还能怎么做。)
“你是王,可当你杀了所有人你还是吗?”萧承昭一步步前进,让剑插进了心口。
“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父君成了一场政治斗争最终的牺牲品。只要永南王府为父君、母妃陪葬,剩下的人……我便暂……不追究了……”萧承昭说完一步一步走出正殿。
“可你并不是天生就这样的啊?”
萧承昭一笑带着释然“师姐,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来的随心。”
(真的心疼了,她疼惜无辜人的性命极力想还这世间正道,献祭的时候她是解脱还是遗憾)
帝王一副老态,跪着“你要相信,朕是受了小人的蛊惑,你父君辅佐朕,是最器重的儿子,是朕的继承人,朕抱过你,带你放过风筝,给你启过蒙,你……还记得吗?”
(所有的瞬间都是真心的才更让人难受)
(可也是你让她没了父亲啊)
(为什么要让她记得!凭什么?)
“我要挣这个宗主之位。”裴疏影捧着药对病弱的曲沉璧说道。
“好,我陪你。”说完将勺子一放,一整碗药给喝了。
“我敬我自己是条汉子,怎么喝掉的。”中药那么苦。
居然喝的那么快,想了想平时喝药要几个人按着的师侄,南宫璟心下有点悲凉。
画面变成一群弟子围了一个殿,裴疏影在与几个长老喝茶,“不知究竟是谁不放过谁,他碎星一脉不肯放过我星罗和折仙二脉,师父曾与我说过这世上万事随心,随不了心便随缘,随不了缘便随时势,诸位长老瞧这个时势又如何?”她弹着自己的衣袖上点点灰尘摇头冷笑。
(弱者的乞怜永远比不得强者的施舍)
(不讲感情的反倒是情到理到,正了风气。那些个讲情的,讲着讲着,情也没了,理也没了,一看周围早已是一片狼藉了)
“人与人之间往往都是看谁比谁豁的出去,祸不够大,就让它更大些。”画面上曲沉璧喝过侍女奉的茶,忍着噬魂咒的疼痛,将另一脉的师兄一招毙命,散于空中。
(兵行险招啊)
(别怕,忍过这遭你能碰见你对象)
感觉到南宫璟要伸来魔爪,凭着咸鱼本能,一下串到聂怀桑后面,聂怀桑很知趣地帮她隐藏着,“师叔,你冷静,我没练禁术。”但南宫璟见她躲在聂怀桑身后更生气。
三师姐乔锦拍着曲沉璧的脑袋:“我是心甘情愿的舍弃自己,可我盼着你好好的,等师姐回来你玉溪峰也该修筑好了,到时候我帮你布置,好好敲诈两位师兄。”画面一暗,英姿飒爽的女子尸骨无存。
灵蝶飞到曲沉璧的手中,传声道“记得替大师兄给师尊带个好,说……就说,折仙一脉弟子,没一个怂货,死得其所,不必再……挂念。”
叶殊一身银甲,“此战我必须去,不仅是为了叶家,也是为了南齐百姓,你们安心等师兄回来。”
(这一去,你回不来了)
(我期盼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再听到关于他们的一点一滴)
(那种慷慨的悲凉)
(万箭穿心啊)
“若重来,你当如何呢,阿璟。”三师叔君黎不自觉的重复着,君黎在笑,沉璧却觉得那的表情看着竟比哭还难看。
素来清纯知性的师嫂尽全力望了一眼曲沉璧怀中新出生孩子“我的女儿这么小,是我这个做娘的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小四……替我照顾好她”身子再也撑不住倒下了,可却还念着云柳临走之前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动。
萧承昭回眸,明明快要魂飞魄散却还是淡然的把一朵飞来她发鬓畔的小白花学着蓝曦臣的样子别到了耳后,然后风一吹,带着最后一丝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滋味的笑,一跃而下散成星光点点,消弭于天地间。耳边回荡那一声声“小殿下”、“四师叔”、“阿昭”、“阿姐”。
“蓝涣,我的一辈子不该是你的一辈子,所以,忘了吧!”画面回到了以前,蓝曦臣在风语境中误喝了酒,十足的热血青年,萧承昭一个没拉住扯到了他的抹额,他将一朵开的正好的小白花别在她耳边。一旁曲沉璧似没见过世面样怔愣着。
(美强惨)
(太好哭辽[大哭]生祭自己啊)
(我的承昭殿下)
(萧承昭:算了,反正他醉了不记得。
曲沉璧: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可他忘了十多年却记了一辈子)
(那样温暖洒脱的人啊)
(你看到小天使那无处安放的小手吗?)
(蓝大一杯疯,蓝二一杯倒)
“如今局势不比从前……”已是入夜三刻,明明是最好的年华那张清艳的脸却有些茫然。空荡荡的大殿,似乎呼吸声都能回响。这才过了多久,曾经的满座欢声,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该说什么,慢慢走出殿门,月光拖曳出长长影子,形影相吊。
(沉璧担得起长辈的信任,兄嫂的重托,姐妹的情谊)
裴疏影走来淡然道,“起风了。”
“这内外的风就从来没有停过。”曲沉璧望着远方回道。
“会好吗?”
“会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的心会越来越硬。”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曲沉璧脸色苍白摸着九岁曲童樾的头,对他说:“我现在说得每一句你都要记好。替姐姐好好照顾云舒,折仙一脉只剩她了,和你疏影姐姐都要好好的,你是小师叔唯一嫡亲的弟子,三师叔有愧,别的他会公平公正,但他会帮你,若是大变,回西洲做回你的皇子……”
裴疏影减着蜡烛里的灯芯“一路走来,我们对彼此从未有过谋求算计。”
曲沉璧替裴疏影带上兜帽,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到“此去路途遥远,珍重啊!”
(她真正想说的是她撑不到你回来了)
(都说人心难测,可他们没变过)
三师叔君黎清贵,淡然道“听说我是变态。”
曲童樾胖脸一抽:“三师叔自信些!”
画面一转,裴疏影不知从何而来,看着曲童樾在陪大师兄的女儿云舒玩耍。她将带着金铃铛的脚链系在五岁云舒的脚上,对着她道:“从前你师父也是用灵力控制铃音,只是一开心就忘形。”
(怼天怼地曲童樾)
(自信些把听说去了吧)
聂怀桑突然明白那天晚上他听到的铃音是怎么回事了。
南宫璟:“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现在想起来了,我徒弟好久不见了。”
“你才想起他。放心吧,那货天天满宗门疯跑呢!”曲沉璧吐槽道。
画面最后是这样一句话“去了的那些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不出所料的扎心群像,每个人物都是鲜活的,那么一段故事,太多意难平了啊)
(那么好的一群人)
曲沉璧:“我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