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万贵妃将汪直叫到宫中询问太子伴读韩早中毒一案，怀疑是有人要陷害自己，汪直出言，让万贵妃安心

——————欢意楼——————

汪直走后，便见一小厮来报

万能角色公子，还有三道菜没上，您看还上吗

唐泛听见吃的，顿时兴奋道

唐泛上，必须上

万能角色是，公子

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闭眼品味，点点头，沉浸其中，心道：这菜好吃，小丫头肯定喜欢，唉，兰儿啊兰儿，你吃不到真是可惜，不过，你唐哥哥可以委屈委屈，替你多吃点，嘿嘿

随后听见门外有人弹曲，招来小厮，问道

唐泛这曲

万能角色回公子的话，这是我们清姿姑娘弹琴呢

唐泛在下想请清姿姑娘来给我弹一曲

见那小厮走后，迅速躺到榻上，身姿妖娆

本来想从冯清姿那里套出些东西，不料却被识破，反遭调戏，无奈之下，唐泛只得端坐起来，直入正题，天知道被调戏的唐泛当时有多想念小兰儿

唐泛请清姿姑娘来，是要问郑诚的事

冯清姿虽然在这青楼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看着一秒恢复到翩翩公子，面容严肃的唐泛，她还是觉得这个人她看不懂，如若说此时的唐泛因超高的涵养而与她有着恰当的距离感，那刚刚那个唐泛呢

冯清姿理理衣衫，走到桌旁，自顾自斟了杯酒，问道

冯清姿所以公子现在是想向清姿讯问案情

冯清姿公子想知道些什么呀

唐泛姑娘不伤心吗

冯清姿既已落入风尘，若是对每个恩客来去都伤心欲绝的话，那清姿早就活不下去了

冯清姿唐大人是个聪明人，这种道理应该懂吧

唐泛姑娘活的通透，唐某自愧不如

冯清姿其实人没有学不学会，只有愿不愿意

唐泛那姑娘对郑诚，愿意与否

冯清姿唐大人，这里的姑娘有几个是付出真感情的，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只不过这郑公子替我赎了身，有恩于我

唐泛姑娘进那武安侯府，甘心吗

冯清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唐泛，唐泛亦静静地回看着她。虽然每一句短小且谦卑，但是直击要害。可是她冯清姿是什么人，那可是在青楼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

冯清姿见此微微一笑

冯清姿唐大人，我们这种人在哪不是生活啊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但是唐泛还是微微一笑，略一低头

唐泛抱歉，姑娘

冯清姿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脑中只有一个词：温润如玉。好看到不像话的脸，谦卑有礼的态度，不失风度的微笑和绝佳的涵养，这种人应该会被所有人喜欢吧

冯清姿微微一笑

冯清姿无妨

冯清姿对了，大人，这个案子可有进展

唐泛还未

唐泛抱歉

冯清姿知道一定会是这种结果，毕竟像唐泛这样的聪明人怎可轻易将案情告知于自己，况且自己和郑诚的死还没有完全脱离干系

唐泛观察着冯清姿的神情，从衣服里掏出那瓶“富阳春”

唐泛姑娘可否认识此物

冯清姿这是…富阳春

唐泛这是姑娘给的药方

冯清姿铜铸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郑公子日日折腾，这身子不好，玩的就不尽兴，开张做生意，谁会跟钱过不去啊，这药方就算我不给他，别人也会给他的

唐泛那姑娘知道郑诚最近有无异样，平时又与何人结怨

冯清姿我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他那个性子，那么霸道，难免会跟别人结仇，有没有惹上杀身大仇，清姿就不得而知了

唐泛多谢姑娘

——————北镇抚司大牢——————

隋州在审讯抓回来的李掌柜，这时就见汪直走了进来，李掌柜看见汪直，不由害怕起来，便将林朝东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万能角色就是这些，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啊，大人就是杀了小的，小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隋州果真如此

隋州那在回春堂的时候，为何要躲避官差

万能角色不瞒大人，小的这些年一直在铁市上和瓦剌人有些交集，跟那些瓦剌人做药材买卖，不要银钱，只要镔铁，所以我就

隋州镔铁乃是朝廷管控之物，大明严禁向瓦剌，女真交易

万能角色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汪直所以说

汪直那西夏草乌头，也是你从瓦剌人那买的

万能角色西夏草乌头？那西夏草乌头毒性甚大，药性一般，药行不会用来入药，我要它作甚

汪直入药是没什么用，用来下毒还是挺堪用的

万能角色这，大人说的什么小的不明白

汪直不明白？不明白没关系，我有几百种方法让你明白

随后汪直从牢里叫出几人，告诉他们杀了李掌柜就可以出去，几人听此连忙动手，就见还有一人未动，沉默几秒也上前，却是将那动手之人打倒在地

贾逵他真的不知道，你杀了他也没有用

汪直我知道，我就想看看他能撑多久

汪直你叫什么名字

贾逵贾逵

这时就见一小厮来报，在汪直耳边说了几句

汪直听完眯着眼，看着前方，小声但带着危险的说道

汪直东厂

——————街上——————

离开欢意楼，唐泛便慢慢朝家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虽还不到夜禁时分，不过路上行人已经稀少得很了，白日里路人如织的京城，如今倒显露出几分黑夜的寂寥，一些胡同里的妓馆酒楼像欢意楼一般彻夜未休，倒是方便了像郑诚那样喜爱游乐的纨绔子弟，但寻常百姓人家，大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趁着这稀疏的月色，唐泛思考着郑诚的案子

这一思考就入了迷，不知不觉走进了小巷，此时的这里寂静无声，所幸远处透着几许微亮，唐泛借着那光亮朝前走了几步，就看见前方闪出一人站在他面前

唐泛打了一个激灵，倒吸一口冷气，低头便转身朝另一边快步走去，却不曾想未走几步，便见那边也闪出一人，无奈，只有最后一条路

当他跑了几步，抬头一看，才发现，那最后一条路偏偏是一个死胡同，于是大着胆子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二人

这时，唐泛的身后出现一人，迅速扼住他的脖子，他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迅速判断出对方是瓦剌人，而且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被扼住的唐泛力气全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两人在自己身上翻找，拿走了那瓶富阳春和自己的筷子

就在挣扎无果，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刀剑出鞘之声破空而来

唐泛脖颈上的压力随之一轻，倒在地上，隋州朝他伸出手，唐泛借力，站了起来

隋州唐大人嘴皮子利索得很，何以身手却这般不堪

唐泛没与他计较，咳嗽几声，捂着脖子，嘶哑着声音问

唐泛你怎么来了

隋州来找你

唐泛该不会又要抓我吧

隋州东厂失火，停尸房被烧了

唐泛眉头一皱，停尸房被烧，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而隋州来找自己，怕不是跟郑诚和韩早的案子有关，停尸房，难道……

虽然心中已经理出一些，但还是问道

唐泛隋总旗和唐某说这些作甚

隋州郑诚的尸体，今早被东厂派人带走了

唐泛听此，心里咯噔一下，叹了口气，果然……，此时心里并没有猜测正确的喜悦，一股担忧隐隐爬上心头

看来，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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