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佳第一次见到我,是笑眯眯的样子,睫毛弯弯覆在眸子上,眼尾一道挑起眼底光影的弧。我最喜欢她的酒窝,永远是浅浅淡淡,像被上帝轻吻过。有些人的酒窝深,像两侧凹下去的洞,缺了块肉,不是不好看,但也不是很好看。阿弗佳说,好看的人都是千篇一律的,我就不这么觉得,比如每一眼的她,就从来和别人不一样,可不一样在哪里?大概还是酒窝。
二月份天气依旧是春风不到冬气寒,按说江南早都该杨柳依依,是游人是归客也已一尝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悠然之景,春到江南花自开,遍地可观,人间可揽,可花不开,春不到。我爱上一个地方的时候,那个地方就像一个人,缺点优点一样多,但假使我爱它,它就该有原本的模样,无需改变,而我应该包容。拾一颗妥帖的心,安然收放。去江南吗?会的!
生而为人,我们太过理所应当,以至于重要的事情也都变得不重要。人生道理不容易听清,不容易摸懂,岁月蹁跹有如大江东去,不得求返,所以我总觉得开开心心最重要,万物曾不能以一瞬,因寄一室,而悟一言,或者放浪形骸,不受拘束,只要想法是自己的并能有爱下去的生活勇气。好多年前听人说自己不再年轻,十几岁的年龄,故作老成,不知道算不算一种理所应当的其实,好像只要经历就都能有收获,只要成长就一定有所蜕变,那我可不可以说,这理所当然间如果再多一些清醒,多一份体贴,其实中再多一点点客观,应当就是很好的了,或许也算理所应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稼轩写这首词的时候,还是“年轻”吗,那天凉里的秋风浓烈,是恰好合了杯中往事,亦或者落了黄叶满地,谁又说得清?
做梦做得多了,时常梦见车,现在的人都不爱走路了,梦里的伯伯跟我说。那时候风吹过稻田,一片整齐,我后来再回头,伯伯过河去了,我站在河中央,看不到什么稻田,只有一排排的车,仍旧飞速向前。以前还梦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总希望醒来的一刹那也能在昨夜梦中品味出什么,人生大道理处处都是,而我也个个想懂,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因而梦也只能是梦。
“生活在别处,生活在实处。”
阿弗佳前些日子就跟我走散了,毕竟人事浮沉,岁月不定,总是有许多的意外,一转眼彼此就是再也不见。初中看到一句话叫做“青春一散场,就是一辈子”。其实又何止是青春,生命的每一时刻都是在不断的分别,成长是一条分别的不归路,因而才有所谓“青是受伤,春是成长”,在寂寞孤独中舔舐疤痕,人生在朝圣路上,每个人都会有皈依之途。
和我说自己不再年轻的人也终于学着去释怀,做一个自由坦荡的人,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梁启超先生曾说,“饮冰十年,难凉热血”。都说少年意气,可少年如果不意气,又怎么风发?
好多往日不可追,好多往事不可回,好多故人不可留,好多故事不可休。
可我是如此真实并且喜欢着你啊,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