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陌生的卧房,一层白色的纱帐隐隐约约透露出檀木梁,我慢悠悠的做起来,掀开身上白色的锦被,我摸摸额头,感到有些头晕。
走起来还有一些步若玄虚飘飘欲仙的感觉。
拨开纱帐,方看清卧房布置,这个房间很大,只不过这个房间的主人癖好很独特:清一色的檀木,檀木做的茶几,檀木做的椅凳,檀木做的画框……
显得古板沉重,还很压抑,我不知道谁救了我,但我一定会感谢他,我拿过搭在床帏的外衣,边穿边往外走。
大约走到玄关处,迎面来了一位男子,青衣银剑,剑眉星目,这不是清韶,那这是谁,我心里犯嘀咕,难不成他知道我就是瑾皖了嘛?因为我的绝招除了他以外没几个人可以知道,所以说是不是我爆发力太强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这么做,哎,现在追悔莫及,正想着怎么给他解释,我瞅见他脸上伴有愠怒一上来就捏着我的下巴,我被捏的吃疼,刚想给他一脚,他似乎已经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做,就拽到我的脚稞,我倾倒在地,他一只手拽着我的脚,可一只手捏着我的脸,大半个身子悬在我的上方。
他怒目瞪圆,大声呵斥道:“池云锦,你难道不想要命了吗?北冥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去就去的地方吗?”
我吞吞口水暗暗认怂没想到在火一时还是这么怕他,我强作镇定道:“怎么?我去不去北冥管你什么事情?”
他捏着我的下巴的手又更加用力了,他道:“关本君什么事?你只要还活着一日,就是本君的仙妃!”
这话不知道怎么暖暖的,呵,别多想了,他一定是觉得你如果死了丢了他的脸。
我挣扎起身,与他拉开三步的距离。
“多谢殿下关心,妾身命大死不了。”
他咬牙切齿道:“确实命大,没死,看来本君就你那也是多余的了。”
他向门外走去。
“殿下没有什么事情妾身告退。”
他脚步停了。
“本君允许你走了?”
“妾身不敢擅自揣摩君意,自然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仙妃果真伶牙俐齿...来陪本君下棋。”
下棋?他想试探我?我为瑾皖时,善棋艺,常对弈,虽然池云锦也善棋艺,可......
“好......”
坐在凉亭里,四面梨树相映,三面清溪相闻。
是典型雅居的标志,在千年前还没有这些装置,看来他过得不错......
他将黑子给我,我还以为他是白子,没想到也是黑子,黑吃黑,这样的玩法是我常常和他对弈的。
他果真想试探我。
“殿下何意?黑与黑怎么下?”
他夹着黑子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果断将棋子放在我刚下的棋的旁边,不用说他赢了。
以前我用这招为难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赢过,这千年来变化好大......
我打打哈欠:“殿下赢了,还需妾身做些什么?”
他沉着脸,丢给我一把琴,我伸手接着,他道:“棋下完了,改弹琴了。”
我没有拒绝,我将棋子收起来,手轻拨弦,弦音清亮,有韧性,是上乘的琴。
“殿下想听什么曲?”
“仙妃随意。”
我弹起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我用余光瞥他一眼,他闭着的双眸动容了,就算他知道我是瑾皖又如何,难道他还会再一次杀了我吗?毕竟我现在可是池云锦,战神池雲的女儿,仙界的三仙妃,未来的仙后,他要动我也得看看大局吧。
所以我现在不建议他是否看穿我看穿如何?看不穿又如何呢?一时半会动不了我。
一曲奏完,他道:“你可知这琴的主人是谁?”
我毫不犹豫道:“不知道,妾身怎会知道。”
“你且看看这琴。”
我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只能照做。
这琴虽好,好似有拼接的痕迹,难不成这是我以前摔碎的琴?怪不得弹起来很顺手。
我道:“不知道有句话妾身还不该讲。”
他道:“讲吧。”
“传闻千年前殿下有一心上人,殿下确定要妾身继续讲下去?”
“继续。”他嗓子有些哑。
“传闻殿下很宠那心上人,为了那位佳人不惜与仙帝仙后断绝关系。”
“不错。”
“更有传闻,那位佳人竟然生的相貌平平且是凡人。”
“嗯。”
“妾身有疑问?既然那位佳人要相貌没有,要身世没有,殿下被她哪一点吸引了?”
他沉默。
我又继续道:“后来,哪位佳人何处去了呢?”
他还是沉默。
我见他目光暗淡,今天给他的打击应该够了,我要适可而止,留着以后慢慢盘问。
我道:“殿下既然不语,妾身不好再说,妾身告退了。”
他同意了,我走出凉亭。
“对了,殿下可见菱菱。”
末了,我又加了一句:“想必这琴是那位佳人瑾皖的吧。”
下午的时候我回到了我的婳涟殿,我一路小跑到卧房,我见菱菱安安稳稳睡在榻上,我方可安心,
他...果真没有骗我,他把我和菱菱都救回来了,我救了他一命,他也救过我,那么就互相抵消了......
我见菱菱的衣服换了,想必他已经安排仙娥处理菱菱的伤了。
仙娥端着汤药走进来,她想相我行礼,我比比手势,她退下了,我接过药,菱菱可真是个脆弱的丫头,除了我,大抵没有谁可以细心照料她了吧。
我轻轻的将汤药吹好,用勺子喂她。
因为她经常生病,我也经常喂她,她很自然的张开嘴,我顺利的将一碗药全部喂下去。
我查看她的伤口,伤在右肩,狰狞的伤口已经被擦上药,周围的皮肤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抓咬。
我自责,我知道没用,已经发生过的不可能再改变了,我现在也只能给她好好的疗伤。
我待这丫头,胜过我自己。
没有她,我少了一块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