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产的事玄钰苦苦追寻却并未查出什么来。
十多日后，皇上的病才见了好转，太医说，是因为服食了过多的五石散，又大量饮性烈的冷酒所致，而五石散，是在傅婕妤宫中发现的，她根本无法推托。连她自己，亦有服食五石散的迹象。
听傅婕妤身边的侍女招供，是为房中秘戏所用，傅婕妤从宫外弄来以此招徕恩宠，以致损伤龙体。
可我总觉得，她并没有，反而是遭人陷害。
入冬后，清河王被皇上派往滇南，去察看民情，安抚人心。
皇上又新选了一叶氏驯兽女为选侍，很是宠爱。
正月里，我与眉庄结伴，打算去看甄嬛。
甄嬛又惊又喜，不觉热泪盈眶，唤道：“眉姐姐，烟柳。”
话还未说完，眉庄的手已经一把牢牢扶住她，眼中落下泪来，“嬛儿，是我不好，到如今才来看你。”
眉庄见她亦是哭，忙拭了泪道：“咱们姐妹多少年才难得见这一次，只一味地哭做什么？”又拿了绢子来拭她的眼泪。
我环顾她的居所，蹙眉向跟着进来的静白道：“好端端的做什么叫本宫的姐姐住这么偏僻的地方，本宫从甘露寺过来即便坐轿也要一炷香的功夫，甘露寺就这样照顾出宫修行的娘子的么？”
不怒自威，住持静岸尚未说话，她身边静白的额头上已经冷汗涔涔流下。
甄嬛似乎懒得为静白这些人扫兴，也不忍住持为难，只道：“我前些日子病了，才挪到这里来养病的，并不干住持的事。”
静岸默然道：“莫愁慈悲了。”
静白连连道：“是是是，是莫愁病了才叫挪出来的。”
眉庄眉头微拧，然而并没有说什么，我盯着她道：“你们且出去候着吧，我姐妹三人有些体己话要说。旁人就罢了，静白师太身体强壮，就为本宫扫去回宫必经山路上的残雪吧。”
莲芜笑着道:“静白师父一人怎么行，让奴婢去看着吧。”说着就领头出去了。
甄嬛见静白一行人出去，向我道：“何苦这样难她？”
眉庄只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在甘露寺里可受尽了委屈罢？”
她摇头，“并没有。”而后又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听说你去年小产，身体可大好了就往我这儿跑？”
我安慰道:“已经无碍了，见不着姐姐心里总慌，见了姐姐便更好了。”
她苦笑道:“你还是这样嘴甜。”又向眉庄道:“听说你晋了贵嫔，我可为你欢喜了好多天。”
眉庄蹙一蹙眉，唇角轻扬，却含了一点厌弃之色，道：“贵嫔又如何？我未必肯放在心上！”
她问道：“出宫不易，你们今日怎么能出来的？且还在正月里。”
我与眉庄对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瑞嫔么？”
眉庄道：“瑞嫔是自缢而死的。宫嫔自戕本就有罪，又加上安陵容一意挑拨，坐实她挟君的罪名，所以她死后梓宫一直停放在延年殿，连送入妃陵安葬的资格也没有。这么些年了，因为皇上皇后都没有开口，所以谁也不理会，就一直停在延年殿里。到了腊月初的时候昌贵嫔的和睦帝姬突然高热不止，虽然看了太医，可通明殿的法师说是有妃嫔亡灵未得超度所致，算来算去只有瑞嫔一个，因为是死后获罪的，所以不能在通明殿超度，只得把灵柩送来了甘露寺。”
我接着道:“通明殿的法师说要长久没有被皇上召幸的女子身心清静才能办这样的差使，才让眉姐姐来的。我又说来给我死去的孩子祈福，太后便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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