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嫔冷冷道:“淑妃的确福泽深厚,我等卑微之人如何堪与她相比,只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回宫后仍与温实初私相密会,恋奸情热。”
敬妃正色道:“祺嫔,本宫素知你与淑妃结怨已深,只是口舌易生是非,断断不可乱说话。”
祺嫔伸手击了两掌,殿柱后头转出一名宫女来,祺嫔道:“淑妃是否与人苟且,自然是她身边的宫人知道的最清楚。只是淑妃身边的宫人大多是旧人心腹,自然是替她望风掩饰得多。只不过事情做得多了总有露马脚的时候,这个小宫女斐雯便见过几次。你自己把看见的听见的说与皇上和皇后听。”
斐雯磕头交代了一番她看到温实初给甄嬛把脉时袖口翻出一节等事。
皇上吩咐去寻温实初前来对质,没一会儿,小厦子便带人来了。
李长行至温实初身前,道声“得罪”,翻起他袖口一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袖口上过如斐雯所言,绣着一朵碧绿的五瓣竹叶。
皇上的口气听不出喜恶,“这绣纹倒别致,一直都有么?”
温实初只得答道:“微臣母亲素爱翠竹,所以凡是微臣衣裳的袖口都由家母绣一朵小小竹叶,以表思亲之意。”
敬妃鼻尖沁出一层晶亮的汗意道:“温太医袖口绣的花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素日留心些就能看见,也当不得准。”
祺嫔幽幽道:“这就奇了。一介太医,见了淑妃自该注重礼节,怎么倒像进了自己家一般翻了袖口面对面坐下说话,倒也真是惬意。如此下去,以后太医们进了淑妃殿,翻袖子的翻袖子,解衣裳的解衣裳,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温实初急道:“那日淑妃本是唤了微臣去问淑媛的胎像,淑妃与淑媛一向交好,听得淑媛胎像无碍,不日就能平安生产,一时高兴赏了微臣吃茶。吃茶时卷一点袖子所以不曾顾全礼节。”
祺嫔忽而笑道:“若非淑妃看重太医,除你之外再不把太医院任何一人放在心里,如何会托付你去照顾与她情如姐妹的沈淑媛。我从前不曾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淑妃与太医你的情谊真当是不一般。温太医是否心虚,否则脸色怎么这般红?”
甄嬛转首冷眼瞧着跪在地下的斐雯,泠然道:“斐雯,你在宫中这些日子,本宫倒没瞧出你有这份心胸!”
斐雯仰首道:“奴婢不敢有什么心胸!奴婢服侍娘娘,自然一份心肠都牵挂在娘娘身上。只是无论服侍哪位主子,奴婢都是紫奥城的人,都是皇上的人。归根结底,奴婢只能对皇上一人尽忠。若有得罪,还请娘娘恕罪。”
我冷笑一声对皇上道:“是否尽心,还请皇上容臣妾问她几句。”
皇上看我半晌方道:“你问。”
我扶着腰,走至斐雯跟前问道:“你说你尽心,那自己分内的事也该做好,你出来前可把未央宫正殿紫檀桌上的青花底琉璃花樽给擦拭干净了?”
斐雯不觉愣了一愣道:“已经擦了。”
我笑意更浓看向槿汐:“淑妃那儿可有青花底琉璃花樽本宫不知道,这可是本宫胡乱说的,还请槿汐姑姑说说吧。”
槿汐叹道:“你这糊涂东西,娘娘的紫檀桌上的琉璃花樽哪里是青花底的,分明是海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