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神色稍稍松弛，“多谢贵妃直言。”
“皇后夸奖。”
我温言道:“可是淑妃已有一子二女，又有义子四殿下，已经宠冠后宫，手执协理六宫大权。若淑妃再产下一子，谁会最受威胁，权柄动摇？”
皇上深深吸一口气，“果然！你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皇后霍然而起，“贵妃，你向来与世无争，为何要害本宫！”
“不是贵妃姐姐要害皇后你。”我冷然道，“皇后不解释清楚，这就是所有人的疑惑。”
皇后紧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狰狞泛白，“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进。唐高宗年间，昭仪武媚娘得宠，为除王皇后，武媚娘亲手扼杀尚在襁褓中的女婴然后离去，随后王皇后到来看望孩子，却未发现女婴已死便离开。武媚娘向唐高宗哭诉女儿被王皇后扼死，当时看望女婴时只有王皇后一人，王皇后百口莫辩，终于被废。臣妾今日情状，恰如当年王皇后！”
我冷笑，“淑妃是武媚娘，亲手杀子？皇上，淑妃曾在甘露寺修行，乃心善之人，平日里待没有血缘的宫人都如此，更别说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死的好无辜啊！”
“哇”地一声，有孩子的大哭打破死寂的沉默。众人循声望去，是一直躲在贤妃身后的胧月，她哭喊着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皇上素来疼胧月，忙一把把她抱在怀中，柔声哄道：“绾绾，你看见了什么？快告诉父皇！父皇在这里，别怕别怕！”
胧月只是一径地大哭，皇后听得一线生机，伸着手极力哄道：“胧月，告诉母后，你看见什么？”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胧月，她似受了极大的惊吓，猛地推开皇后的伸出欲抱的手臂，厉声尖叫起来，“母后推了淑母妃！她推了淑母妃！”
贤妃赶紧抱住厉声喊叫满头大汗的胧月，一径跺足喊：“快拿安神汤来！快拿安神汤来！”
皇后厉声看我和甄嬛道：“是你教她的！是不是？还是你？德妃！”又看贤妃:“是贤妃！”
我颔首道:“皇上明鉴，臣妾自事发便一直陪在淑妃身边待她醒来，哪里得空去教胧月说这样的话？”
贤妃立刻跪倒哭诉道：“皇上！臣妾冤枉啊！事出突然，臣妾不能未卜先知，又怎会教胧月这些。”
皇上盛怒之下抬手将皇后的手一推，生生将她推开尺许，“胧月只是八岁的孩子，她能撒谎么！何况她自那夜起便没和淑妃说过话，她自小又不是淑妃抚养，谁能教她！皇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还有何话说！”
皇后面如死灰，“此事臣妾便如王皇后，为人陷害百口莫辩！”
“荒谬！”皇上难以抑制怒气，“你以为朕是唐高宗，轻易被人蒙蔽？还是你心中早已视嬛嬛如死敌，必欲除之而后快！”
皇后骤然跪下道：“臣妾以朱氏先祖发誓，臣妾并未做过伤害淑妃腹中胎儿之事。”
皇上转过身冷然道：“这样的毒誓，你去说给太后听罢。皇后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即日起不许踏出凤仪宫一步。太后那边，朕自会去回。李长，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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