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考将至,为了更好的教学质量,以及掌握那些培训机构特有的门路,几乎所有学音乐的同门都选择了外出求学。
所以,尽管你知道我是学音乐的,但是像你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估计不知道,我是唯一一个因为囊中羞涩而留校学习音乐的学生。
因为音乐生的特殊,怕日常打扰到其他文化生学习。所以音乐室设立在一栋鲜有人出没的实验楼楼。
白天空荡荡,晚上阴森森。
而我在空旷的实验楼里的空荡的教室里一个人处着。
有老师上课固然好。这样一个人就变成了两个人。
而没有老师上课的时候,我可以关上门无忧无虑地在教室里睡一个下午。那真是约会的绝密场所啊!保安都不常巡查,更何况是校领导呢?
我有时候都在幻想,万一真给我遇到一个受伤的剑客正在躲避坏人追杀,我就把他藏我音乐教室好了。
现实中,我等不到那位剑客,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经历。
于是我波澜不惊数着我的日子。
一个人守在教室里。反复的对着镜子矫正自己的声乐口型。唱着让人眼花缭乱音符,或者努力的演绎着一首钢琴曲却不自觉的一错再错。
颇有几分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境。
也许是说一句‘我很孤独’得到的回应不是安慰,不是拥抱,也不是同情,哪怕任何幸灾乐祸的嘲笑声都不曾有过。这句话只会在寂静的教室以它空灵的回音重复放大和深刻我的呐喊。
我很独孤……
很孤单……
孤独……
独……
诗中那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也不过如此吧。
你的感觉呢?
也许你那时候在另外一栋教学楼里认真上课,那些叫做同学的男女总是聒噪不已,嗑瓜子声音也罢了,这只不过让你微微蹙眉而已,而那些肆无忌惮的谈笑掩盖住了老师要讲的内容,好几次打断了你的思绪。
你一定不悦了,但是闷骚的你不说。
而那时琴房里的我魔怔地用手指重重地敲击着琴键,想象着那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顾着大气磅礴,慷慨激昂,弹错了没关系只要声音充满了整个琴房,哪怕杂乱无章也好。
我很孤独。
终于,催命的艺考结束。我如愿以偿地回到了班级里面,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旅人。
乡音未改,却有了时过境迁的感觉。熟悉也新鲜。
我一改以前在班里维持的矜持形象,仿佛一只现形老妖精,对充满人气的教室充满了贪婪和向往。曾几何时,同样大小的教室里居然坐满了人,熙熙攘攘,只要伸个懒腰就能拍到旁桌同学的肩头。当初我是否还抱怨过个人伸展的空间过于狭隘?而今我只觉得原来我与人曾这么亲近过。
这时我才猛然顿悟, 我阔别这班级半年已久。
同时我颇有些自豪,我如同独行侠一般单枪匹马地历练了半年已久。
阴差阳错,我就坐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