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
路垚我觉得那个医生有些可疑
沈眠书穿着一身睡袍从浴室里走出来便看见路垚在那里皱着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沈眠书坐在他的对面,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往日里那双无机质般冷漠的黑瞳,如今缭绕着淡淡的水雾,潋滟声色,好似一汪扰乱的春水。
路垚看着沈眠书白瓷般的脖颈上被水蒸气熏的淡淡的薄红,纤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别开了眼。
路垚我都没带过那么贵的表
沈眠书好似早就猜到他会说什么,懒得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
路垚眨了眨眼,蹭到沈眠书面前,熟稔的捡起毛巾,裹住略长的黑发,轻轻的擦拭着。
动作熟练到好似重复了上万遍。
路垚半年未见,头发又长了好多啊
路垚上一次见你,头发才到肩膀呢
沈眠书随手拿起凌乱的铺在桌子上资料,依旧没说话
路垚见她不搭理自己,手上的动作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了。
路垚那个……
路垚嗯……
沈眠书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路垚对上沈眠书疑问的视线,手指一颤,扯着头发的力道骤然一紧
刺痛感从头皮传来,沈眠书吃痛,毫不收力道的打掉了他的手
路垚自觉做错了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默默的挪远了一点
沈眠书你有病?
沈眠书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沈眠书路垚——
沈眠书哑巴了吗?
路垚躲在沙发后,咽了咽,惶恐的探出了脑袋。
路垚你别生气嘛
路垚我就是有点好奇
路垚你和白幼宁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眠书关你屁事
路垚我不能知道吗?
路垚我们是青梅竹马,理应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沈眠书不难烦的转过头,烦躁的手动打理着缠成了结的发丝
沈眠书幼稚,管好自己的事
路垚哇,脾气真暴躁啊
路垚看着沈眠书逐渐暴躁的动作,虽然害怕被揍,但好使小心翼翼的又凑了过去。
他半蹲在沈眠书面前,从她手里接替下多灾多难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解开缠绕的发丝结。
路垚看到没,你没我不行啊
路垚得意洋洋的展示着捋的乖顺的发丝。
沈眠书脸色不虞,但却也没说什么
路垚我又不是要管你什么
路垚多了解你一下都不行吗?
路垚深知沈眠书吃软不吃硬,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动,手肘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托着腮,好脾气的仰着头看着她。
今日在巡捕房里,沈眠书和白幼宁相识已久的样子就让他耿耿于怀。
尤其一想到那还是他未参与沈眠书生活的半年,他就更郁闷了。
沈眠书我长话短说
沈眠书白家码头上的一批走私出口货物,被我带着警界的人抄了
路垚……黑吃黑?
沈眠书当然不是
沈眠书警界总督还夸我是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路垚……
路垚默默的闭上了嘴。
路垚就因为这个吗?
沈眠书垂眸看着他,指尖思索状的点了点下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
沈眠书白幼宁那段时间很喜欢那个警界总督
沈眠书不巧的是——
沈眠书他当时在疯狂的追求我
路垚我去,痴心妄想!
路垚你没答应吧?!
沈眠书冷然的垂眸面无表情,澄晰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好似幽深的潭水。
沈眠书那当然啊
路垚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就见她挑了挑眉,眉眼间藏不住的高傲和乖张。
沈眠书毕竟,没人配得上我不是吗?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略有写滞涩的气氛。
白幼宁有没有人啊!开门啊!
沈眠书收回视线,转而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外那抹模糊的倩影。
白幼宁路垚!别装了!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硬闯了啊!
沈眠书略有深意的看向路垚,兀然笑了下,而后跳下沙发,赤着脚朝门口走去。
路垚哎——你——多冷啊!
白幼宁有些气急,刚想使点劲拍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白幼宁惊讶的抬起头,就见沈眠书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沈眠书擅闯民宅,这就是报社记者的素养吗?
白幼宁你怎么在这里?
沈眠书怎么?要和你报备吗?
眼看着白幼宁又要急眼,路垚立刻插了进来,阻止了战火继续蔓延。
路垚你来这里干什么?
路垚不虞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提溜着一双拖鞋,任劳任怨的放在了沈眠书面前。
白幼宁你要的资料,我都找到了
路垚看你路垚哥哥多疼你啊!
沈眠书没说话,视线在二人间逡巡片刻,歪着脑袋看了路垚一眼,光着脚转身走了回去。
路垚哇,还真是……
路垚看着沈眠书的背影,感叹了一句,随即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不情愿的看了眼白幼宁,随即放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