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陷入黑暗到被救赎的27年以来，他从未向黑暗低过头，他只是爬向光明的步子慢了些」
小哥没有事，我们都安心地各自散去。口腔科在七楼，外科在十四楼，我和他同乘一部电梯。
秦宛“为什么？”
凌霄“我解释过了”。
秦宛“我不信”。
“叮——”七楼很快就到了，他背着书包欲要出去，我想都没想就把他拉了回来，按了一个30楼。
凌霄“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辞言令色，眼神躲闪地拂去了我的手，隐忍地垂着头。
凌霄“对不起”。
秦宛“哥，我不是尖尖，我没那么好骗，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你就告诉我”。
我心疼地看着他，他只是站在角落里，不住地颤抖。
天台上，能俯瞰到医院的全部风貌再到城市的一角，都显得无比渺小。
我看着他，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那一刻空洞地仿佛塌陷。
他说——
面无表情地说——
凌霄“在搬到你们家对面，我小时候常常搬家，在遇见你们之前，我没有朋友，再没了芸芸之后，我只有自己”。
凌霄“在新加坡的第一个新年，我看着窗外的烟花好不热闹，屋子里却冷清清的，我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给你们发了新年祝福”。
凌霄“在家的时候，我偶尔会做噩梦，在新加坡的时候，我没有一个夜晚，睡得着”。
凌霄“小宛，我是活在黑暗边缘的人，也很容易被拖入漫漫长夜，好像那里的漫漫长夜永远不会结束”。
凌霄“小宛，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人可以像鱼一样，自由自在的，就好了…有时候我又在想，如果我死了，一切会不会都结束？”
凌霄“可是我站在高楼的边缘，我怕了，如果我跳了下去，依旧是深渊，我怎么办？妈…怎么办？小橙子还那么小……”
凌霄“我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凌霄“小宛，你是我的光”。
凌霄“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咬紧了拳头，说着这些若有若无的有关痛痒，我以为他会说他在新加坡照顾陈婷阿姨的辛苦，一个人的孤独、难以言喻的心酸，却发现，所有的所有，都输在了“我以为”。
他不止……
他比我当年在医院里看到的他，更加脆弱。
秦宛“哥…”
我蹲下身子，抱住他，耳边是他的啜泣，压抑着。
秦宛“我不是你的光，我们都是在黑暗里挣扎的人，只是这些年，我走的太快，你爬向光明的步子慢了些”。
秦宛“我们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秦宛“我们都不是光…”
秦宛“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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