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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佩玉之傩

白汐曾是海外仙国百茗仙国的公主。相传,百茗仙国能与天界相连,能与天神对话。所以百茗仙国的百姓讲求舒身净心,故而没有束发的习惯,肤白若雪,对茶类格外敏感。

白汐是陛下的小公主,从小金枝玉叶地养着。她只有一个哥哥,却很小就夭折了。对于这位可怜的兄长,白汐只知母后唤他“宣儿”,并且常躲在宫中一边哭一边低唤他的名字。这时,父皇便异常烦躁,很生气,生很久的气之后却叹息一声也便过去了,一切又恢复如初。

后来呵,后来似乎是轩辕国来犯了,父皇脾气越来越差。一天,白汐像往常一样荡秋千,只见满朝大臣从她身边匆匆走过——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她打招呼了。每个人神色凝重。那天皇宫里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也一整天都没人和她玩,她只好一人回了寝宫,一个人,没什么意思,一会儿便睡着了。

之后,白汐只觉得周身很热,滚烫得要命!然后便醒了,模糊的视野中是一片肆略的橙红色和一个模糊的人影。是母后!母后抱着她,皇宫大内火海一片。好多人在叫,好亮,好热,好难受……白汐莫名地觉得恐惧,两条腿不住地抖着,不久便觉得呼吸艰难起来,头脑也昏昏沉沉的了。这时她又隐约觉得母后抱她在跑,跑到了一个稍微清凉一点的地方,把她递给了一个白衣服的人。母后似乎又和他说了些什么,但白汐没有听清。只觉得白衣哥哥的怀里冰凉的,很舒服,不久便抱着他的大袖子睡着了。

自此,千年古国百茗仙国一朝被轩辕国统一。那年,白汐只有六岁。

带她离开的那个人便是洛楚轩,白汐也自然就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弟子。后来白汐问过师尊为何救下自己,对方只淡然答道:“有恩。”

近十年过去了,那个黄昏在白汐心中仍历历在目——落日的余晖与皇宫冲天的大火连成一片,城外是白茫茫的大雪。雪中师尊牵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

“你很有修仙的资质。”洛楚轩这样说,“剔骨血,失至亲,这是修仙的必经之路。”

后来白汐八岁时师尊问了她一个问题,吓了她一跳。

“汐儿,你想复仇吗?”

八岁的白汐有很多东西不懂,她没有贸然回答。

复仇!师尊竟也会这样想吗?!

两人很快到达了轩辕国,只见轩辕国已连着两年大早,颗粒无收,气数将尽。

洛楚轩牵着白汐的手,面不改色地从一具具面黄肌瘦的尸体前踏了过去。白汐只觉这一切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从前在百茗仙国史中记载的十年前的大旱灾白汐也不是没有读过,可当如今真的直面惨象时,却仍旧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师,师尊,那个小孩子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洛楚轩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婴儿趴在刚刚死去的母亲身上吮奶。女人面黄肌瘦,双目深陷。那婴儿吮了一会儿,似乎没用,便复又大哭起来。

洛楚轩没有作声,白汐则认为师尊是默认了,便过去抱起了那个孩子:“好可怜哦!”洛楚轩漠然道:“有什么好可怜的……”但终究是答应白汐留他下来了。白汐给这个小不点儿起名“宁宁”。

“师尊,看来这轩辕国是天意该绝啊,天降大灾。”

不是天意。洛楚轩苦笑着:“旱灾乃神兽所为,而非天意该绝,必有贵人逢凶化吉。”

“那,我们还来做什么?”

“只求无愧于心。”

“走吧!”洛楚轩抬起头。

“去哪儿?”

“皇宫大内。”

轩辕国的皇宫不甚华丽,但皆木质构造,很好烧……

洛楚轩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与此同时,皇宫突然就着火了。火势一如当年,飞速蔓延。城门外,洛楚轩两手垂落,眼中只有火焰。白汐抱着熟睡的宁宁,眼中满是惊愕。

后来洛楚轩的表情慢慢变得深奥起来,似是在笑,但又让人不觉得他的心情很好。师尊,跳入皇官大内,不久火又慢慢熄了。白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师尊出来一趟,抱走了宁宁,再出来便是一人了。

洛楚轩什么也没解释,白汐也没问为什么师尊又不想复仇了。只在一次云游时偶然提过一次:“师尊为什么把宁宁送走?”“自己的国民自己养。”师尊仍旧淡漠。

后来师尊手刃肥X,与那凶兽斗了七天七夜。肥X一死,轩辕国便久旱逢甘。原来那贵人居然是师尊!神兽被灭,太华山便认了洛楚轩做掌门人,从此,洛楚轩便成了太华山的第二任掌门。

南宫奕尧是洛楚轩的第二个徒儿,也是第一个入门弟子。但白汐却很不开心。

“这个丑丫头是谁啊!”

这是南宫奕尧见到白汐时说的第一句话。

白汐也曾是公主啊!即使那时她很小,但她也似乎认为天下人都会恭维她,至少没有人不认识她呀!白汐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原来这个世界不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呀!莫名的无能为力……

南宫奕尧挠挠鼻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白汐却委屈极了,眼泪在慢慢地打转。

“怎么了?哭了?谁惹你了?”那家伙大声地问,让师尊转过身来看发生了什么,弄得白汐很不好意思。

“我没哭!”白汐抹着眼泪。

“胡说,没哭你抹什么眼泪啊!”

白汐又急又气,使劲地跺脚:“我说没哭就没哭!我自己哭没哭还用你提醒!”。说完便号啕大哭起来,吓了南宫奕尧一跳。

百茗仙国早就灭亡了,什么都没了,她一个亡国公主,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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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千儿呢?你取吗?”洛楚轩问向了另一边的青衫女子。

“师尊,千儿就不取了吧……”墨千正在临字,见师尊询问,忙掷笔作答。

述清正帮大师兄收书,听了这话,撇撇嘴。心道:我想起起起不了,居然还有人主动不干!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刚收好书,南宫奕尧忽然提出要告假三天回家。

“何事?”

“刚收到家母书信,是侄儿谢文杰的生辰宴……”南宫奕尧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那不是什么生辰宴,而是别的什么灾祸在等着他。述清在一边幸灾乐祸——师兄一回去,南宫夫人必又要百般劝他留下学文应试考取功名了!让师兄背四书、五经?不如让他去死……

“那便去吧!”南宫府在苏州,来回不费功夫,洛楚轩便应了下来。

“谢师尊。”——仍旧咬牙切齿,述清只觉若师尊不在,他必早就笑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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