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皇位呀，近在咫尺的皇位呀！阿护他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我独孤天下的梦碎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怒视阿护，出口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寒凉。
为什么你把皇位让给宇文毓，为什么你自己不做皇帝？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独步天下？
我虽从未对阿护说过独孤天下的愿望，但我知道，阿护是知道的。
明明眼前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坐上皇位？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待一切木已成舟，我便是想有所行动也回天乏力。
“般若，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岳父他……”
我听不到阿护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薄唇一张一合。
无力的失重感袭席卷全身，我像是被一道漩涡锁住，有一股暗流拼命地拉扯我，似要将我拉入无尽深渊。
“有舍才有得，贪得无厌，天诛地灭！”
这声音……好熟悉。
“夫人切忌多思，若是还想执爱人之手，前尘旧梦便忘了吧。”
是那个道姑！
我前几次晕倒也隐约听见了她的声音。
我睁开眼时，入目是阿护憔悴的面容。
“般若，你醒了。”阿护差点儿要哭了，“你昏迷了一个月，你要吓死我了。般若你听我解释，并不是我不想要皇位，不肯去为你争皇位，只是当初我答应过岳父，此生绝不染指皇位，他这才答应把你嫁给我。”
我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由得想起这些时日的种种，以及那个梦境。
其实我知道，那个梦境是我的前世，只是我不愿意亦或是不敢承认。
有舍才有得。
前世我舍了阿护，才能坐上皇后的宝座，实现独孤天下的夙愿。
今生我想要执所爱之人的手携手一生，就必须放弃独孤天下。
如若不然，贪得无厌，天诛地灭！
虽然很遗憾，但是在情在理，我都应该选择阿护。
前世我欠他一场深情，这一世我理应偿还。
更何况前世我独孤天下的梦圆了，上天垂怜，给我重新来过再活一世的机会，我决不能再放开阿护的手。
“阿护。”我牵起他冰凉的手掌，“我做过一个梦，你老实告诉我，这个梦你也做过对不对？”
“般若，你……”
“还有，我明明已经死了不是，为什么我还能活过来？这其中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鬼怪之谈皆属无稽，若上天真那么显灵，何以生灵涂炭枭雄并出，上苍不降罚于罪者？
阿护明显怔愣，眼底有一抹慌色快速闪过。
“般若，你说什么呢？什么梦啊？我不知道。”
阿护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他不想让我知道，可我却也能猜到，这大抵不是一个什么好故事。
“阿护，我们的女儿呢？你给她取名字了没有？”
“孩子奶娘在抱着喂奶，名字我已经取好了，宇文兰，桂馥兰芳，兰芳同桂。”
“兰字寓意好，希望我们的女儿可以像兰花一样高洁，一辈子为人所钟爱。”
不要像前世一样，纵然独孤天下，最后却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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