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知您女儿死的太早,是挺遗憾,道您也不能不顾他人性命,使此逆天改命之举,怕是会害人害己。”
中年人一脸不悦,缓缓站起身来,怒视着我俩,“你可知冰棺内并非我女儿,你可知棺内是我结发之妻。我杀人取器官是不对,若能复活兰儿,我在所不惜。哪怕她不再认识我,就算在迷离之际见她一面,死了我也知足。”
按寻常人听杀人犯这么说早就落泪了,可我并非常人。别以为这样说就可打发我走。
“大叔,您妻子未能陪伴您到中老。是她的过错,可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自己,也就算了。还要搭上几条人命,这又是何苦呢?”
叶星落也插言道:“是呀,大叔,您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拼死拼活的。还妄图逆天改命将亡妻救活,您可知其后果,不但您会身首异处,您的家人更会以此得到应有的报应。”
中年人气的牙紧咬下唇,一丝鲜血缓缓流出,“报应又如何?身首异处又如何?若能牺牲一切换回她的命,那我便别无所求。”
我苦笑着望着中年男子,叶星落本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拉住他,他看了看我,便闭上了嘴。
见中年男子好不动容,我开始瞎掰了,伴随着些许嘲讽夹杂其中。“您可真是没得救了,逆天改命!真是可笑,可笑的很哪!大叔您可曾听过逆天改命成功的案例,对,的确是有,但那跟你好像没有任何关联。人家阎王在成王之前,本是受天地孕育,修炼千年的当归。成精后受天帝点化下凡历劫,遇到了令自己过目难忘的女孩。两人经过重重磨难最终走到了一起,不过好景不长。身为人妻却红颜薄命,死于瘟疫。少年觉得命运弄人,选择了自杀。拥有前世记忆的当归精身感命运不公,碰巧天帝又急召,无奈回了天宫。天帝说他具有仁善之心,就安排他去了阎罗殿称王管理鬼界游魂。可这个当归精并不识抬举,扬言不能此生无法与发妻厮守到老。便要行逆天改命之举,将发妻从苦海拉了回来,以其灵重塑身躯。天帝得知后大怒,当归精闯下了大祸。行此举,虽复活了他的亡妻,却引得物况星移。天帝混沌之时盘古开了天帝,如今天又塌了,这才致使众神之力补天。天补完后,众神仙力匮乏。天帝觉得让当归精在人间轮回百世太便宜他了,鬼界急需一人去称王称地,方能制衡一方之乱。天帝便命他与发妻一同前往鬼界,称王称帝,号召一方恶鬼为自己所用,自此鬼界再无乱事。逆天之举,毁天灭地,殃及的人众多。大叔,我劝您还是回头为妙。”
我讲完了,叶星落也听得入迷了,靠,刚刚的一切小暗示白做了。目前我决定将其人棺尽毁。
这时叶星落离我很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双手食指绕圈轮回打转,吞吞吐吐有上句没下句地对我说着,“你对我有好感?……为什么……不自己承认你喜欢我,要不要……那个,在……,在一起?”这问的还挺牵强,叶星落我何时暗示过我喜欢你,大致也许肯定没有。我瞅着他就像再看神经病,我若不回答怕是正中下怀,双手一同发力推开了他,就说了句。“我对你这等妖孽,没兴趣。”此话一出,我见叶星落没有怼我,索性松了口气。
我在手中捏了个法印,抓住时机把叶星落打出了我的作战范围。我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他欠我人情,不过终究他还是欠下了,愿你能记我这一世吧!中年男子怒火中烧,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这一战了。
“姑娘,阎王都可逆天改命,那我也可逆天改命,老夫我可不是看你们谈情说爱的,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若亡妻因你二人捣乱无法重生,那你们便会沦为这里的亡灵之一。”
叶星落起身道:“我说,大叔,逆天改命于事无补。要不您再娶个,不就是了。”
我见中年男人杀气又重了几分,没忍住爆了粗口。“我说,老头子。废话就别多说了,你既知我来此的目的,还要叭叭叭说一堆。跟你这类人废口舌,真是有辱我的智商。”
我在跟中年男子说话之际,割破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随后念起咒语,引来了地煞之火。区区水晶冰棺,在地煞之火面前变得多么不堪一击。我江家直掌阴阳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就凭你这道德尽失的老头子,有十分把握连尸带棺一起焚烧殆尽。天煞之火乃是万恶凝聚而成,可称其为地火。认我算尽天时地利人和,唯独忘了那颗随时爆破的“导弹”。
我将天煞之火引入地下,直达水晶冰棺。烈火在地底熊熊燃烧,水晶冰棺的颜色由天煞之火的温度不断变化。冰棺忽热忽冷,中年男子见此异状,情急之下疾步走去。我也没阻止他,就当是最后一次与亡妻见面了。他缓慢伸出右手去碰那被天煞之火加热外加燃烧的冰棺,面部神态比刚见时还要憔悴不堪。冰棺此时为通体红色,耀眼而夺目。中年男子抚棺不到一秒便收回,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背表皮脱落,露出白白红红的血肉。其实这一幕我是不想看到的。
叶星落双手捂着眼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这次怕是真的怒了,不过天理来算你老婆死了好几年了。复活她还有何意义?难不成看着你这老头子死在妻子面前,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还有人家元灵都去投胎了,强行将人家带回来。怕是又害死一条命。逆天改命,以我的理解就是以逆天之势,强行改变自身及家人的命数。这又是何苦呢?害人终害己,自食恶果。
说来这老头也是行事怪的很,他凝聚自身修为,还以为这家伙要动真格的,怎料我挡下了他这一掌。他竟用了顺行,直达冰棺,以血为法,浇灭天煞之火。果真是情比金坚。我都有点感动了,别以为就你会,本小姐也会。我一个顺行就到了中年男子身旁,眼中不掺杂任何情感。
“逝者已逝,何须挂怀。以血为注,灭我煞火,这又是何苦呢?”我再次叹气,之后以自身道行加持,冲中年男子一挥手臂,一股无形的力道终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血术。
此时的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我的道行又怎是他一个不入流的半吊子道士比的过的。我呢,一步步向他施压,中年男子也起不来,一点一点往后移。
我见此状,语气平淡道:“您可否知错,我问你可否知错?”中年男子不说话,仅仅只是瞪着我,我不受其影响,仍在一步步逼近施压,“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否知错,错在何处?”
这时中年男子仍在坚持那最开始的初心语录,任其疼痛与压迫感无限漫延。“我没有错,又何谈认错。命是我自己的,你无权杀我。”
我没在意,又进行下一步的施压,“命是你自己的,我无权处置!那你害人就是理所应当,冥顽不灵。”我一气之下将道行都压了下去,不料,中年男子因承受不住巨大的痛感以及压迫感,竟当场疯掉了。
我与远处的叶星落以不同视角看着这疯掉的中年男子,他围着快要烧尽的冰棺傻笑,时不时还会说些不找边际的胡话。
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