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了一月有余,我还在家静养。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我的伤势便痊愈了。本是打算回学校去见故友,叙叙旧。姑妈却嘱咐我,在家招待赶尸道长。这叶星落似乎是太闲了,天天来我家按门铃,问我的事,若我是上神定将这货打入畜生道。
记得一个月前我在十里亭就说了自己没事,他还要天天来烦我。小姑姑去远游了,爷爷去闭关了,我却要留下来陪赶尸道长论道。家里的会客大厅东北角有一暗门,只要门一打开你就会看到靠北侧站满了贴着符纸的僵尸,在往东看看,有一供桌,桌上有三盘供奉他们的各色果类。不仅如此每天都要在此供香,听赶尸道长言,他与我姑妈曾是至交好友,多年未见了,特挑日子来此与我姑妈叙旧。你说是故友我信,叙旧叙旧个毛哇。
在家盘算了十几日,最终决定把家里这位贵宾扔给我姑姑,小姑姑她,我了解的很。嘴上说,是去远游,实则是镇上找她有事,却也不知具体为何事。八成是与神魔鬼怪有关,出生在这种家庭也是够了,打定主意,组织好要推卸责任的话,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再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记住你是有气质的女孩子,好,去大厅,注:忽略贵宾。
我下楼后直到了大厅,不过没看到林叔叔。一路小跑,打开了自家大门,看见不远处林叔叔与叶星落有说有笑的朝我家走来。我大门都没关,跑去问候。
“林叔叔,您去哪里啦?出门也不知呼我一声,好一道出门。”
来我家的这位赶尸道长名叫林之平,据我小姑姑走时曾提过他年轻时的样子以及一些事迹。林叔叔年轻时是个帅气的阳光大男孩,只可惜是个以赶尸为重任的道士。听我小姑姑说曾因这个吓退了几十家来谈亲的姑娘,不过好在现有妻室,那孩子就比我大三岁。
林之平以如初见我时,和蔼可亲,态度好的不能再好。“小雪,叔叔我来你家有段时间了。闷了就想出去走走转转,本是要叫你同去的,可我在你房门前敲过几下门,无人应,便不再打扰。老头子我自行去散了散步。”我装傻没回应,一路都在陪笑直到走回自家别墅。
叶星落倒是不客气,把我家当成自家,同林叔叔迎面坐在黑皮沙发上。我叔还给叶星落倒茶,真不给主人面子,头回见客人给客人倒茶,还谈的很投机。
既如此我也去做沙发,趁机摸清这俩货的底细。微微一笑走向黑皮沙发左侧的单人沙发,做前我甩了一下衣服,略显霸气。自家领地岂能留给外人当“地主”。
我右手抚摸着沙发的质感,左手挑了一下眉,还未开口,叶星落却看的我离不开眼。吓的我不敢看他,一扭头便跟林之平唠起了嗑。“林叔叔,您与那位年轻人看似关系不一般,是很早以前便认识了对吗?”林之平喝了口茶,娓娓道来,“我与他以前并未见过,恰逢今日散步偶遇的,见谈的来便一道带回家聊会。对了,这小道士说他是你朋友。”
听到朋友二字,我脸僵住了,不一会儿,恢复了往常做沙发的样子。对叶星落娇羞道:“叶寒,好久没见啦,你可有想我?”
叶星落从未听过我这种语气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方才缓过来,深情中带着些不满看着我,“是呀,好久没见了,想你入骨。”
“怎么会,道友太会开玩笑了。”我敢肯定叶星落说这话时,定是要给我难堪。我答的这句是随便了些,至少我一笑而过。
下面我也开始按姑姑交代的事,开始与林之平论道谈道。
“林叔叔,僵尸与您现今赶的尸有何区别?”
林之平回道:“并无区别。”
叶星落也插言道:“江道友,您问林道长这个。是在说你自己脑残吗?问点有水平的东西好吗?”
“可以,我听说叶道友生来便怕一活物,此活物为白鼠,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想怎样?”
我右手在背后不停的画圈,不是说不上来扯谎,而是我用修为拘来的白鼠还没到,突然我觉得右手里有毛绒绒的活物,看来时机到了。
林之平好奇的看着我俩,我好奇的看着叶星落,叶星落疑惑的看着我。
“验证一下是否是传言。”说完我把白鼠朝叶星落丢去,叶星落看到空中的生物时,吓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闪的快,他也许喋被吓得一下都不敢动。
叶星落也不敢做那个被白鼠玷污的沙发了,几步朝我走来,指着我,“江雪你是存心的对不对?”
“不好意思被你看出来了。”
叶星落:“……”
说起这个叶星落,我也算与他有缘,前世的我就曾见过他。那时,他还当过一个大官。
楼兰国创国时,叶星落的前世本是避世的居士。奈何开国皇帝杨寒经人引荐找到了不问世事的他,杨寒可谓是五次登门,叶星落的前世名唤莫辰。他的文才武略让人叹为观止,还练得一手好的书法。本该被称为神人的他,后经战乱独自一人去了深山隐居。杨寒曾托人寻遍过水吟山也未找到莫辰,好不容易找到了,四次登门拜访莫辰,却见木门上了锁。第五次才得知,莫辰是去药王谷采药,这一去便是数日。
莫辰觉得杨寒很有诚意,便出山助他平战乱夺天下。
这么说吧,以前这一带有个国家叫迎夜城,由于暴政,导致民不聊生。
莫辰了解了当国惨况,找了个理由,聚集了各大土司,一同响应推翻了暴政,拥立枫都土司杨寒为帝。
莫辰便做了这国唯一的国师,助杨寒处理一些可大可小的内务。那时的我是杨寒的亲妹妹,哥哥当帝王,那我便是一国的公主,名讳——杨雪,封号为:安宁.长乐。
日子过得好好的,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算计。
在皇宫不论是宫女,太监,大臣等等,都会对我行礼,称我一声:长乐公主。本国兰花特多,便已花为字,取国号为楼兰。我觉得其兄治国有道,对兄长很是敬重,直至一日兄长与大臣商议,为了与邻国不刀兵相向。义无反顾的把我抛去和亲。那日的我以泪洗面,一是这是自己亲哥哥亲手做的决定使我心寒。二是我未嫁此生心悦之人,还被哥哥利用去当两国和平相处的联姻旗子。
那日后,我便成了无心之人,暗自在朝中巩固自己的势力,效仿女帝武则天,唯有推翻兄长的统治,我才可换回一线的余生。
我数月如一日的筹备,就在万事俱备起兵造反之时,国师莫辰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生擒了兄长,莫辰却从密道带出了十万精兵,一部分将我与部下团团围住,我的人在这一刻不是投降,就是挣扎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当叛徒。
我见大势已去,与兄长说了些话,当着兄长与莫辰的面,一刀捅入了腹部,殒命了。在迷离之际,我只模糊的看到兄长瘫坐在地抱着我的上半身痛哭,莫辰他,冷漠的扫过我的尸身,对杨寒说:“逝者已逝,皇帝请节哀。”
那时我恨他,恨不得把他拉入地狱。纵使兄长对我千好万好,终抵不过一句和亲。难道我就该把自己交给别人,任人摆布,当权力的牺牲品,莫辰下一世愿永不相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