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鸡打鸣三遍,褚汐澈慢悠悠地转醒后,刚出房门就遇到了奂司陌。
褚汐澈还在揉眼睛的时候。奂司陌就已经凌厉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透,开口便叱道:“挪,花泽宫弟子服师父怕你穿不惯,便叫人给你另定做了一套,你们女人可真是够麻烦,去洗个脸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去练剑,免得到时候考核你丢我的脸。”
那厢奂司陌虽只着一身简单的功服,可那威严的架子却颇压人一头,褚汐澈生性懒惰,不屑争辩,只是慢悠悠的接过衣服,走进里屋,甩下一句:“等着。”
奂司陌懒地搭理她,径自找了个椅子,沏了杯茶喝,摸约过了一柱香,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奂司陌,我好了。”
闻声,他扭过头去看。
她背着光,面目上一片明媚的笑,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顺滑,似绸缎般轻柔,松松地用一根红色的丝带绑起的青丝,在空中舞动,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中,仿佛包含满天繁星,璀璨夺目,鲜红的朱唇,犹如被早晨露水浸湿的玫瑰花瓣,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风韵。
她立在他跟前,带着万种风情。
奂司陌多年修来的沉稳高傲,被狠狠地动了动。他大脑一个恍惚,面前换上一袭红衣的少女窈窕的身姿,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在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背影重合,一股难言的情绪,在五脏六腑中化开。那滋味像是上辈子丢了什么,一直没找着,寻觅了千万年后,终于叫他找着了。
他一直不喜欢大红色,却觉着穿在她身上,格外好看。
他坐在榻上,像是被什么刺中一般,本是古水无波的一双眼,渐渐掀起了黑色的风波。
“奂司陌,你怎么了?”褚汐澈左右端详着他一会儿,一双像天上的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着他。
他垂了垂眼眸,问:“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果必有因,他无数次梦见自己亲手把一把锃亮的长剑刺入一个红色身影的胸口,他被一个嘶哑的声音质问:“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声音中含着无限悲痛,一遍又一遍,在他那边缭绕不去。
那声音的主人,那身影的主人,像极了眼前这个盈盈而笑的女子。
“你傻了呀?我们曾经当然认识,你忘记了?那天你还拿你的令牌吓唬我呢!”褚汐澈笑着道,“怎么?良心发现了?对我有愧疚?”
“我说的不是那次,是更早的时候。”
望着奂司陌一脸期待,褚汐澈吊胃口地拉长“当然”两个字后,干脆的补充道:“不认识。”
“就该知道问你问不出什么。”奂司陌无奈的勾了勾手,“走该练剑了。”
“哦。”
真的不认识?奂司陌抿了抿唇,满脑子疑问,满肚子问号, 问题解结果却无从得知,他绞尽脑汁拼了命的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刚刚抓住的一丝感觉突然之间却无影无形,无法抓住,只一瞬间便过了。
他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回气。